澹台桢刮刮她的鼻子,傲然道:“你以为本郡王是一个只知端坐高阁的弄权者?温国的国土,本郡王大部分都踏足过。”
云意笑嘻嘻地挽住澹台桢的胳膊:“郡王威武,可否让小女子长长见识?”
澹台桢挑一挑眉尖:看看,这时候就愿意贴上来了,方才搂个腰都不愿的人也不知是谁?
然而,他压不下翘起的嘴角:“你给本王什么好处?”
云意笑容一凝,捏着澹台桢的袖口纠结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搂住澹台桢的脖颈。澹台桢一动不动,任由云意动作。这待遇可不是时时有的,得好好享受。
但是云意既羞且娇,很快就气喘吁吁,伏在澹台桢的肩膀上。澹台桢冷冷地哂了一句:“没用。”握着她的肩膀反客为主。
仿佛被拉着走进了幽暗的洞穴,里面有小兽在喝水,砸砸有声。云意的手紧紧攥着澹台桢的衣料,想停,又似乎不想停。
待澹台桢舍得停下来的时候,云意站不住,几乎整个人挂在澹台桢身上。澹台桢抵着她的额头:“如今四下无人,不如——”
云意被烫着似的弹开:“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可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澹台桢眼中满是戏谑:“夫人想到何处去了?我是说,如今四下无人,正好无人打扰我们采贝。”
云意一双杏花眸不自然地闪了闪:“啊,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走罢。”
“慢着。”澹台桢抱胸而立:“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居然能扯到羞耻二字?”
云意偏过头去:“没什么,你别问了。”
澹台桢揽住她:“你说出来,我想听一听。”
云意挣又挣不开,走又走不掉。恼道:“依你平日的作风,你以为我会想到什么!你自己心理清楚,何必来问我!”
澹台桢笑出声来,不再逗她:“到头来却是我的不是了,走,为夫带你去采贝。”
云意这才由阴转晴。
澹台桢所说的浅滩并不远,被岸边的几块大礁石围着,自成一方小小的世界。云意脱下明珠绣鞋,裙子扎在膝盖上方,露出嫩藕似的一双笔直小腿,兴高采烈地下浅滩采贝。
澹台桢走在她身边护着,防止她不小心摔倒,把自己变成一只泥猴子。
浅滩中不仅有澹台桢所说的玉兰花形状的白贝,还有一些各种形状的其他贝壳,云意拾得不亦乐乎:“郡王,你看这个,四四方方的,还有这个,比我的手指还长呢!”
澹台桢眸中漾着细碎的阳光,唇边是深深的笑意:“瞧你这稀罕样儿,可以在这里玩一天。”
云意待要说话,忽又发现了泥地里竖着的新奇玩意儿,伸手去拔。澹台桢来不及阻止云意,云意已经被哧了一脸水。
澹台桢哈哈大笑。
云意慌乱地拿出袖袋中的帕子擦干净脸:“这是什么啊,会不会有毒。”如果有毒,她的一张脸就毁了。
澹台桢解释:“这是蛏子,喷出来的水无毒。只要撒一把盐,它就会乖乖地冒头,哪里会那么费劲。别说,这可是人间美味。”
云意埋怨:“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澹台桢笑:“你再等上一息,我的话就说出口了。”
云意轻哼一声,把气撒回蛏子上:“我今晚要吃它!”
澹台桢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要我帮你?可是我需要拿到好处。”
“什么好处?”云意警惕地看着他,却没有再自顾自说下去。
“你知道的。”
风吹起云意耳边的发丝,痒得厉害。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缓缓地低下头。澹台桢清楚地看到,她海贝一般的洁白耳廓,慢慢地红透了。
真是可爱。
澹台桢心情愉悦,指了指旁边的礁石:“你先在上头休息一会儿,我去寻船主买一包盐。”
云意笑着答应了,华贵的海天霞裙裾随意铺在被海水腐蚀得千疮百孔的礁石上。两只沾了软沙的脚垂下来,慢悠悠地晃着,像是沙壤中生出来的一株白色鸢尾花。
这一刻,云意的心,似乎变得很大,很大。
虞国的春明湖太精致了,精致得像易碎的琉璃,连脚步都要仔细掂量,连说话都要轻声细语,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它震碎了。而云泽郡的海是宽阔包容的,一望无际,与天相接。海风将你的外壳敲碎吹散了,给予你最大的自由。
发丝飞扬,远处风帆招展,在无边的海域犹如一片叶子,镀上阳光的金边。拍着礁石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仿佛也在拍击着云意的心。云意心中激荡,不由得站起来,选了一块最高的礁石,拢着手朝大海高喊。
正在与船家交谈的澹台桢听到了,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他的小妻子站在高高的礁石上,裙摆飞扬,露出细细的脚踝,仿佛一株纤细的水上花。有一只白色的海鸥在空中盘旋不去,最后落在云意身旁,云意与海鸥对视数息,缓缓地蹲下,抚摸它光滑的羽毛。
船家笑道:“公子,那位是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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