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枚定时炸弹,也比一片死水要好。”
“你们觉得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克里斯丁是个忠于艺术的激进派。
恩维佐不再说话,低下头选择少数服从多数。
在她们身后墙上的《阿特洛波斯》画里,命运三女神正凝视着画外的人们。
没有人能够摆脱命运女神的操控。
没有人。
……
金狮奖被瑞尔芙拿在手里。
拍完照,她便来到绿园城堡展馆接受官方采访。
此时,这里已经汇集了许多人。
有艺术专业人士,有慕名而来的爱好者,也有游客。
这些人坐在台下,一同仰头,目睹金狮奖最年轻得主的诞生。
今天的瑞尔芙,穿着白色西装,耳边戴着珍珠。
走得是老钱高智风。
在威尼斯的夕阳里,她面带微笑,风轻云淡地回击主持人的尖锐问题。
她没有表现出艺术家惯有的出场自带的乱七八糟设定。
像个普通的正常人。
正常得让观者觉得她不正常。
由于她是个画家,长相清冷柔弱。
外表毫无杀伤力,像单纯地饲养于温室的百合花。
谁都能看,谁都能触碰,谁都能伤害。
以至于,她无论表现得怎么开朗,圆滑,云淡风轻。
台下的观众总觉得她不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在压抑自己的艺术家人格。
观众下意识幻想——她应该是忧郁的,是悲伤的,是痛苦的,是悲情的,是空寂的。
有些善良的观众还想给她递上几张纸巾,接住她的泪珠。
而,聪明的瑞尔芙也深谙观众的刻板印象。
早已准备好观众喜欢的艺术家人格。
当主持人问起她的创作灵感来源时,瑞尔芙开始表演观众想看的艺术家人格来。
编些谎言,聊聊她的童年阴影,她的悲惨往事,她吃过的苦头。
说到动情处,瑞尔芙还会抽泣几声,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睫毛上的泪珠簌簌滚落。
仿佛在人们面前剖解她那玻璃般脆弱的心。
她这么一哭一说,台下的观众群里也跟着共情起来。
就像是看到话剧\高\潮处,观众动情地鼓掌欢呼喝彩。
她在演,群众在喜欢。
她的言论,她的腔调,她的天赋,她的性格,她的外表,她的家室,她的经历……
她所展现出的一切一切,都使她,更像人们臆想中的完美的天才画家。
人们啊,永不停歇地臆造追捧,幻想出来的圣人。
此时此刻,瑞尔芙将人们的幻想变为现实,甚至于比幻想还要想不出的完美。
她仅展出三幅画,出道即巅峰。
在21岁的年纪,完成许多画家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
从现在开始,她将跨过时间和阅历,直接飞升,跻身顶级艺术家行列,在当代艺术界占据一席之地
金狮奖,眼泪,天才,颠覆历史,全新艺术潮流,新生代画家模板,现象级新人,当代艺术界备受瞩目的新星,21世纪新锐艺术家代表……
成堆的标签将铸成她前进的踏板。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们无法嫉妒,只会仰慕。
甚至开始狂热地追捧。
像邪\\教信徒欢呼新神的诞生。
坐在台下的阿隆索,如同他身旁的那些观众,仰着头,看着台上的瑞尔芙。
他来此不过是顺脚休假罢了。
两个月前,也就是3月初,他在社交平台宣布自己将于本赛季结束后退役。
退役的日子定下来,而拜仁俱乐部的德甲霸主的地位比石头还要稳固。
他这个人也就慢慢闲了下来,有机会享受没有健身房的双休。
只是没想到,他刚落地威尼斯,就看到满城的关于瑞尔芙获奖的海报。
距离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有4个月没见过她。
从年初1月份,在酒店偶遇到瑞尔芙后,阿隆索回到德国,便刻意减少对她的关注。
连那个小号都一并销号。
阿隆索又回到从前的生活节奏,仿佛不知道瑞尔芙这个人般。
只是在偶尔刷社媒时,看到她的名字会多停留两秒。
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生活回到原点,什么都没有变。
就像他的手表永远不会出现14这个数字。
可现在,阿隆索低下头看了看刚刚拿到的双年展宣传册,又抬头看了看正在接受采访的瑞尔芙。
他突然发现,威尼斯正因瑞尔芙而闪耀。
阿隆索下意识睁大双眼,甚至摘下脸上的墨镜,眼神里装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渴望地看着瑞尔芙。
虽然4个月没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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