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别字!”
原本顾轻舟要把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写上去的,温执意坚决反对,那对他来说无异于在街上裸奔,顾小船和温甜心也被无情否决,遮羞作用也就相当于多加了条裤衩,微乎其微。
最后顾轻舟灵机一动,选了个夹带私货的四字成语:
温顾知新。
做文盲比做显眼包更让温执意能接受一点,但他出门还是戴口罩,有一年被多个小朋友教育过以后第二年甚至戴上了帽子,等风筝升起来了,他立刻走远几步加入观众席,装作不认识顾轻舟。
作为报复,顾轻舟等到那颗爱心飞得很高很高,不需要再不停跑动后转回他身边,把线轴塞进他手里,摘下他的口罩飞快亲了一下露出来的脸。年轻的妈妈捂住小孩的眼睛,喃喃自语道不是错别字是cp名。被偷袭的温执意脸上染上一片晚霞的颜色,既错愕又有点恼怒,线轴烫手似地从左手倒到右手,最后索性自我放弃,装作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仰头看着天空专心地去调整那根牵着风筝的细丝,任由只挂了一边的口罩在颊边荡来荡去。
等到槐树细小的绿芽占满了枝头,空气里能闻见啤酒花的香气,顾轻舟就该开始看音乐节的门票了。
进场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杯冰沙,顾轻舟不耐热,经常喝完一杯水果冰沙再去抢温执意苏打水里的冰块吃。不过就算是盛暑天气,和温执意贴贴也是一件美事,他不爱出汗,皮肤永远干燥,体温偏低,像一块搁在冷水里的玉,因此每逢夏天,顾轻舟都觉得喜欢他还要更多一些。
像这种人多到几乎前胸和后背要贴在一起的场合,温执意总是恹恹的,比平时要依赖顾轻舟一点,为了防止走丢,他总是手动和顾轻舟身上的某部分连在一起,有时候抓他的t恤衫下摆,有时用一根手指勾住他牛仔裤的裤袢,像跟着家长到游乐园的小孩,显得很乖。
偶尔顾轻舟察觉到轻微的牵扯感,微笑着转头看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弄得人心软,只以为顾轻舟是热,举着手持小风扇过去给他吹。
等到台上开唱了,温执意就不理他了,专心的像在上必修课。只是偶尔顾轻舟唱起来的时候跟着他轻轻地哼两句。结束顾轻舟是要考他的,问他最喜欢哪一首,他其实对音符不敏感,下意识说出口的总是顾轻舟跟唱的多的那首。
回家后,顾轻舟很快就把温执意心选曲目的伴奏整理成琴谱,在家里那架施坦威上教他弹。这件事上顾轻舟有他的心机,人总是有种慕强心理,怪只怪他找的男朋友太聪明,他也就在运动和乐器上能扳回一成。温执意学识谱很快,但到指法就不行,一脸认真但就是弹不出连贯琴音,欣赏他这种罕见的笨拙也是顾轻舟的一大乐趣。
在被要求再示范一次的时候,顾轻舟就如同那种打着免费旗号的软件,要求温执意付出一些类似看广告一样的代价来解锁,而被激起了好胜心的温执意总会答应得很爽快——除非十分过火,那他就装作听不见,沉下脸心无旁骛地自己一个键一个键按过去,直到顾轻舟自己再贴过来手把手教他。
叮叮当当,黑白键交错,成为他们整个夏天的伴奏。
九月下旬,银杏和枫叶还没到最佳观赏期,但是整座城市已经染成了非常漂亮的颜色,长临最先黄的是白蜡,金灿灿的在一片绿中间闪着光,栾树结了大串花朵一样的粉色果实,石榴也沉甸甸压弯了枝头。
他们认养的那棵石榴树在市郊,千瞰岭脚下的一处农家院,是有一年顾轻舟打着吸天地精华采日月灵气的旗号,叫写论文快写傻了的温执意去没有天花板的地方散散心时发现的。他连哄带骗连拖带拽地迫使温执意爬了半段山,后者表示灵气没采到他快被山神婆婆采补了,下山闻见烤鱼味儿说什么也走不动了,俩人就进了那处飘着香气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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