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却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她越是这样,昭黎就越是担心,秀丽的眉头又拧起来,思索片刻:“娘,您能告诉我,孙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之前二哥跟我提过,但是都含糊不清,而且他也不太清楚,我本来想问大哥或爹的,但是一直没机会,您告诉我一下可以吗?”
田夫人拍拍昭黎的手,劝慰道:“莫要着急,孙家现在虽然风评不好,但还算平稳,此事日后自会告诉你,现在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你姐姐不会有危险,我们也没法把你姐姐接回来,你说对吧?”
“对啊,清晏姐姐,你放宽心,肯定没事的,我们先好好过个年。”时思意啜饮了口茶水。
昭黎点头,忽地听见有人来报——
“二哥, 你过来,我们去买些零嘴回来,娘亲说姐姐过了年就从落雁出发, 正月十五之前就能来了,我们快些去买些东西给孩子们吃的。”昭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棉衣, 笑得眉眼弯弯。
“孩子?”
“对啊,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吗,姐姐生了两个孩子, 一儿一女。”
时怀瑾摇头:“这你倒是从未跟我提及过。”
昭黎披上斗篷, 边道:“儿子是姐姐成婚后第二年就生了的, 后来到了第五年, 又生了个女儿,算起来女儿也有两三岁了。”
“长姐成婚多久了?”
昭黎拉过他的手往门外走, 外头是几个丫鬟在扫雪, 笑道:“快八年了,姐姐嫁过去的时候我才八岁。”
说着昭黎竟有些伤感,时怀瑾牵着她往外头走, 边走边宽慰:“这本是好事,怎么还不开心了?这七八年的工夫, 虽然长姐没有时时看着你长大, 但是如今央央已经长成大人了, 我想, 长姐见了, 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两人说着到了街上, 昭黎直奔买糖人的摊位去,要了个小兔模样的糖画,趁摊主做糖画的工夫, 像陷入了儿时的回忆:“姐姐出嫁之前,都是她带我出来买糖人买糖画的,爹爹娘亲怕我把牙吃坏了,姐姐就偷偷摸摸地带我买,不让我告诉旁人。”昭黎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有次脸上的糖渍没擦干净,爹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竟然说了句‘姐姐不让我告诉你给我买糖吃了’,然后我们两个就都被罚了一顿饭。”
时怀瑾闻言有些忍俊不禁:“这话倒像是之前知意能说出来的。”说罢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脸蛋微红的女孩。
昭黎一副有些恼了的表情:“二哥,你就会打趣我,那时候才四五岁,比知意还小呢,而且知意现在也不这样了,人家又不傻!”
昭黎接过糖画,刚要上嘴咬,结果被时怀瑾一把擒住手腕,在她毫不情愿的情况下咬了第一口——
嘎嘣脆,冬天凉得快,挺甜,就是拿糖的人不太配合。
昭黎看着手里被咬掉耳朵的兔子,脑袋都快被咬掉了半个,还有糖渣挂在上头,要掉不掉的。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赌气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便自顾自朝卖坚果的小贩走去。
时怀瑾自知没趣,跟在她身后,直到他手上大包小包的都拿不开了,女孩才抬了抬眼皮,满不在乎地说了句:“那回去吧。”
后面又是大扫除又是做面食的,沈家与旁的大户人家不同,温雁每当过年的时候都会亲自上手。一开始只有沈昭月帮忙,后来沈昭阳大了些,沈昭月出嫁了,就是沈昭阳陪她一起,再后来等到昭黎十二三岁的时候,也开始帮着做这做那的。但是昭黎大多数时候只看着,到底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也都年纪大了,对这个女儿格外宠爱,她有时候偷奸耍滑的或者磨洋工,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沈昭阳却不同,他一开始看着妹妹只在一旁看着,几乎什么都不做就开始攀比,直到温雁一句:“那你姐姐当初在家时她每年都干的比你多,怎么没见你姐姐抱怨,而且你姐姐才比你大三岁,央央比你小多少?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是男子汉大丈夫?娘亲怎么教你的,你重复一次!”
每当这时,沈昭阳就不情不愿地嘀咕:“要能养家,要能平事,要会体贴旁人,要有担当,要照顾妹妹……”
“所以你现在该干什么?”
“该听话。”
温雁知道沈昭阳心有不服,直到有一次告诉他:“央央本来就年纪小,她比你们姐姐少跟爹娘相处九年,比你少跟爹娘相处六年,这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明白吗?”
自从那次之后,沈昭阳就不再攀比推脱,人都是这样的,对身体弱的孩子偏心,对年纪最小的孩子娇惯,昭黎儿时刚好这两样都占了。
忙忙碌碌了几日,一大家子终于凑到了一起过年。
除夕前一天白日里,却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来报,说要沈昭阳年后随时怀瑜一同出征,平定边关叛乱,不得有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沈家本热热闹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而昭黎跟时怀瑾则是立马赶回时家,到了才知道时家人已经知道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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