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银甲军予字队。燕姒拿起一节竹哨,给唐绮看上头纂刻,行如幽魅,负责探查情报。
唐绮瞥见上头予字,颔首示意燕姒说下去。
银甲军夺字队。燕姒又拿起一节竹哨,神色凝重道:动如雷霆,擅攻城略地。
这个夺字,张扬跋扈,是有那强悍味道。
银甲军杀字队。燕姒拿起最后一节竹哨,眉头稍蹙,出如猛禽,嗜血伤命。去年万寿宴的午门流血夜,爷爷叫来的就是这支队伍。殿下可明白了?
唐绮沉思片刻,问说:一共三支?
燕姒摇头道:还有一生字队,嫁给你的时候,姑母把生字队交给我了,他们主严防死守,攻击性不算强劲。
唐绮微微笑道:生杀予夺,银甲军的确不负威名。
饭厅里安静,二人声音又都很轻,这话才说到了此处,燕姒还没将心中不安告知唐绮,外头突然响起匆忙凌乱脚步声。
唐绮和燕姒同时侧首往门边望出去,就见到先前走了的那个于红英跟前的随侍,又折返了回来,她脸色不大好,甚至不待燕姒唤她,就不顾礼数进到厅中,着急忙慌地道:小主子!奴婢想起来了!
燕姒见她如此慌张,也跟着她开始心慌,当即沉声道:想起了什么?
随侍这会儿也不顾唐绮还在了,应说是她在慌张里六神无主,分寸尽失。
六小姐离府前,是说了一句话的!她说,亥时天要落雨!奴婢方才走出去,被冷风一吹,忽然就想起来了!
亥时燕姒眉头紧蹙着,侧目望外头天色。
唐绮在桌下握起她的手,柔声道:现在才过了酉时,还有近三个时辰。
燕姒神情看着还算是镇定,事实上,唐绮就这般握着她手,知晓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于六把银甲军全数交到她手里,那可是忠义侯府的保命利器,她露怯,害怕,都在情理之中。
唐绮正欲再说点什么,燕姒猛然转头看过来。
殿下!柳阁老未卜先知,她势必料想到了父皇近日会向于家发难!父皇为什么会在此刻向于家发难?我们的婚事是父皇赐婚,于家后人归皇室所有,哪怕父皇心中有所猜忌,他难道还信不过殿下?这是为什么?!
唐绮在她这一连串疑问之中,皱起了眉。
我也想不透,我马上派守一去将先生接过府来!
她说着就离座起身,被燕姒猛地一下拽住手腕,回头却见小狐狸万分惊恐的眼神。
燕姒脸色已在这瞬息之间变得惨白,她颤着唇道:除非父皇连你也一道疑心,且他必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处置于家,敲山震猛虎,是因他,父皇他,他可能是
唐绮登时意会到了燕姒在说什么,震愕中,僵硬地回过头,朝外大喊:守一!
屋顶上躺着的人挺身跳起来,手中酒壶差点吓落了,将那壶往旁侧瓦片上一搁置,才轻飘飘跃下,快步跨入饭厅。
殿下有何吩咐?
唐绮梗着脖子,此刻也来不及避讳旁人,她一脸严肃道:你轻功好,速速去将酒醋面局的孙掌事请来府中,走密道!要快!
江守一应声退出,燕姒如坐针毡,跟着站起来,拉着唐绮就要往外头走。
唐绮拽住她说:你干什么去?
燕姒气息已有不畅,木着脸答道:殿下!那是我的爷爷!姑母!我不能坐以待毙!
话罢,她想要从唐绮手中挣脱,却被对方一把扯回来拥进了怀中。
唐绮的手顺着燕姒的背,上下轻抚安慰。
阿姒,好阿姒,此刻你不能慌。你若慌了,于家更容易陷入祸端,银甲军不能入皇宫,绝对不能,那是造反的罪,他们动不得。
亥时,时间稍纵即逝。
燕姒急中失态,在唐绮怀中强烈挣扎起来。
殿下!您放开我!倘若我此刻什么都不做,我怎能心安啊!我虽没在椋都长大,可单说我回椋都之后,爷爷和姑母从不曾亏待于我!我受他们教养,蒙他们庇佑,我怎能什么都不去做!银甲军不入皇宫,我该怎么救他们!
成婚半载,这还是唐绮第一次看到她妻情绪失控,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疼如刀子在搅。
她将人从怀中松开,握紧那薄瘦的肩膀道:你信我吗?阿姒,你信我。
燕姒急切辩解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她话音未落,唐绮转头朝于红英的随侍道:先回府,方才你家小主子让你如何做,便还是如何做。
那随侍正为难,燕姒却道:去吧,你先去安顿府中诸事,其它有我。
听完燕姒所说的话,随侍适才放下悬吊吊的心,转身出了饭厅。
片刻死寂后,唐绮再次开了口。
侯爷和六小姐在宫中,情况还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先生出了主意,他们只要答应将振东伯家的嫡女送入椋都,父皇便不会动于家的,父皇没那么暴虐。你信我,哪怕他真的到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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