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陆栖月怎么相劝,怎么示意,陆观南都无动于衷。
末了,陆栖月气得跺脚:“真是块硬石头!罢了,不去便不去,我与苏二小姐逛!”
“嗯。”
陆观南起身拍了拍衣袖,沿着河岸柳桥走动,目光追随着河面上的一盏花灯。
“真是的!”
陆栖月尴尬地安抚苏见棠,“二小姐莫气,阿兄就是这个性子。”
苏见棠看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倒是很有意思,不论是身世经历,还是性情,模样也甚是清俊。不过他与那宜国的祁王世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栖月也说不清楚,“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我也不知,等过几日,与阿兄熟悉了,我再去问个清楚。不过横竖应当也没什么关系吧,阿兄强势极了,在父皇面前就是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断袖。”
“是吗?可我却觉得……”
苏见棠若有所思地勾着花灯,“这河面上有一盏花灯,是他为了祁王世子所燃。”
刺杀
明月夜,河上三千花灯,夜空中亦是不尽繁灯。
陆观南孤身一人穿越喧嚣的人群,抵达无人处,四周静谧,依稀听得到远处闹市的喧嚣。离了人群,这一段支流的河水显得碧幽幽,透着凛寒的冷意。
陆观南坐在树上,勾开枯枝,凝视河面上一盏孤零零的花灯。
那花灯,看着极轻,又极重。
陆观南缓缓吐气,却始终无法缓解心脏的疼痛。他攥紧枯枝,狠狠折下,倒刺划破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沿着掌心脉络滑下,滴落树下枯叶。
那一刹那间,陆观南眼皮掀动,似听见金属破空的啸音。
是剑出鞘、箭离弦。
陆观南抬眸,目光中尽是冷漠之色。他手撑着树干,只一挥袖,便有数枚暗器以极其迅疾的速度割裂夜幕,击破朝自己而来的箭矢。
夜色中,身着黑衣的杀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剑刃冷光冽冽,寒气逼人。
陆观南被那白光晃了一眼,微眯眼眸,蹙眉有些不快。
“谁派你们来的?”他冷冷问。
黑衣刺客中的为首之人道:“这殿下就不必知道了。上!”
一部分刺客齐齐涌了上来,另一部分围住苍柏。
陆观南自树上一跃而下,手执枯枝,横起一用力,那枯枝便瞬间割破了一个刺客的脖颈,皮肉翻卷,鲜血淋漓,那人倒在地上,痛苦凄惨地捂着脖子尖叫。
枯枝也断了。
陆观南倾注内力随意一丢,便破了侧后方的偷袭。
几乎在同一刻,他推出腰际上佩着的苍雪剑,趁刺客不备,主动出击,快准狠,出手干脆利落,要么一剑封喉要么一剑刺心,比杀手还像杀手。
几番打斗下来,连刺客都有些怯意了。
这位秦王……真是不要命的狠辣路数。
几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眼神。其中一人冲上前去,与陆观南正面对上。另外几人滑向背后,呈包围之势。陆观南翻身闪躲,扬起苍雪剑,血溅枯枝落叶。
陆观南转身,剩下的刺客已经逃跑无踪了。
他平静地仰头看了看,明月清冷,花灯依旧。
只是寒风阵阵。
长陵的冬天,比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清都,要难熬许多。
陆观南撕掉其中一名刺客的衣裳,擦拭苍雪剑的血。
忽然,一枚令牌掉落。
陆观南余光一扫,若无其事将令牌收起,继续不紧不慢地擦着剑。半晌后,遥望远处花灯,目光陷入暗夜中,晦暗不清。
他回了宫。
步至东宫。
长陵宫外张灯结彩,宫内他处亦是火树银花,灿如白昼,唯独东宫冷清,左右只挂了红灯笼,冷气袭人,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网罩,将东宫与外界牢牢隔开,属于新年的丝毫欢悦都透不进来。
“秦王殿下请回吧。”东宫总管奉命道,“太子殿下身子不适,已经服下药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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