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不到一年,身边就跟着一个男人,二人住在村里,平时从不与村民交谈,神秘得很。
有一日,蔡媪去河里洗衣服,碰见了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浑浑噩噩,似乎要带着孩子轻生。蔡媪救下了她,顺便劝了她几句,谁知道女人又哭又笑,凄惨悲哀,跟个疯子一样。
女人后来找了蔡媪,将包裹里的金银全都给了她,还给了她随身携带的玉坠子,求她收留孩子。
蔡媪本就没孩子,又能得这么多银钱,自然是万分乐意。
没过几日,女人和她身边的男人便消失不见了,有人说是跑了。
有村民从外地回来,说起在陈郡看到一具尸体,与那女子极其相似。也有人说在雁州看到,总之……十有八九是死了。
蔡媪哆哆嗦嗦道:“就是这些了……我后来将温白抚养长大,渐渐觉得他长得与当初那对男女丝毫不像,与出逃的贵妇人却极为相似,这才发现抱错之事。”
“你还记得那女子模样?能画出来吗?”
仪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的心跳极快。
“记得,但……我不会画。”
仪景咬牙道:“不会画?”
“我真不会啊,你放过我吧……”
仪景刀抵着她的下巴,“我再问你,那女子给你随身携带的玉坠子呢?”
蔡媪怕他动手,赶忙回道:“在镇上的当铺了。我带着大公子进京,缺盘缠,便当了一些物件换钱,那玉坠子现在就在当铺中!”
“哪个当铺,当票给我。”
蔡媪不敢耽误,立马告诉了他当铺的位置。
“今晚的事情,你若是说出去一个字,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仪景丢下一句狠话,便无影无形了。
蔡媪吓得如坠地狱,汗水和血混在一起,疼得她满地打滚,却不敢叫出声。
仪景潜入蔡嬷嬷的住处,偷出当票,离开陆府,便星夜兼程,赶往雾州。
三日的路程,缩短至一日半,仪景从当铺中取出了玉坠子,一个已经磨损严重、不复莹润的玉坠子。
霎时双眼湿润,颤抖不已。
很简单的一枚玉坠,中心一个孔,穿着黑绳,结缀红玛瑙。
白玉上刻有高山大川,绵延起伏。
山川巍峨,壮丽耸翠,依稀间可见到风吹云雾。
一个雕刻的“许”字,静静地垂首在万山之上。
这是傅家女儿的期望,乱世一统,天下归许。
仪景扶着柳树,跪倒在地,已是满脸泪痕,呢喃着:“娘娘……傅姐姐……”
别扭
凌当归发觉最近陆观南很不对劲。
从前都是主动过来伺候,端茶送水,今日一见他,掉头就走,仿佛看见了瘟神,还各种惊慌失措,耗子见到猫一般。
相当不对劲。
难不成男主有什么心事?
难不成仪景来找他了?
眼下这个情形,受光阳侯遗书影响,仪景极有可能比原书提前出场了,他一出场,不知见过男主没有。一旦见过,男主那与其舅舅傅承玉有五分相似的外貌,与其母傅见微如出一辙的眉眼,与许国皇帝一脉相承的霸气,足以能让仪景意识到,男主的身份非同寻常。
凌当归琢磨了一下时日,看来不需要半年多。以仪景那打了鸡血似的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估计再过不久,男主就会被接回许国。
要回许国了啊……男主要开启他的事业线了。
他也要寄了。
凌当归趴在阑干上拽着竹叶,唉声叹气。
扯下一片竹叶,学着摘叶飞花,竹叶轻飘飘地落到林丛中。再扯一片,刚要甩,手背一道锐利的疼痛令他瞬间清醒。
竹叶划破了手背,血线渗了出来。
凌当归没去管,他还在走神,脑袋里装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这个那个的,挤压得他眼花缭乱,快想不过来了。
忽然身后一阵清幽的梅香,注入凌当归纷繁臃肿的身体里,轻而易举地便拨走了那些恼人的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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