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彦姿也是这样馋嘴。
另一头面摊上的老伯正张罗着最后一波客人。锅里滚沸的面汤逐渐冷下来,他也不再往底下加柴,忙完这阵他也该收摊归家去了。
洗砚喜欢在下雨的时候,领着阿沅和阿珠坐在棚子底下吃面,他说比在府中更有意思。
比起面摊这样的吃食,旁的卖手工玩意儿的姑娘早就收捡家当,裹紧斗篷,哈气搓搓手然后推着小车往家去。
若是阿柏、阿竹这时候来,就赶不上了。
文玉笑着摇头,似乎真见了阿竹又急又恼地跺脚,阿柏则在一旁为她拍背顺气的模样。
四个红薯、五包栗子。苏见白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竟是难得的客气,劳烦您。
循声望去,文玉正见其抱臂站在红薯摊子的阿婆跟前,他身旁是一脸等着看戏的陈知枝。
买卖讲究银货两讫。陈知枝好整以暇地看着苏见白,似乎料定其身上没有银两,你有钱吗?
与先前的咋咋呼呼不同,或许是因为周遭行人太多,苏见白倒安分了些许。
我?苏见白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陈知枝,抬袖翻出整块整块的银锭,我苏见白会缺钱?
青丘和有苏氏的产业遍布大荒,便是人间的许多铺面背后实际掌权的人亦是狐族的姊妹兄弟。
更何况,他父君是青丘狐帝,母君是有苏氏女君,他作为两族当家人的幺子,哪里会使不出这点碎钱?
毛毛雨而已。
苏见白乖觉地从阿婆手中接过包好的栗子和红薯,很是阔绰地将整锭银递过去,而后略显得意地冲着陈知枝扬起下巴。
陈知枝见状也不与他辩驳,只挑眉别开眼,而后抱着手转身往文玉那头走。
什么臭狐狸!
将握在手中的铜板紧紧捏住,陈知枝以手肘作掩,尽量不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原本还想帮他付钱的,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陈知枝气冲冲地拔足狂奔,一路向着文玉和郁昶身旁跑,将笑容僵住的苏见白甩在身后。
诶?苏见白茫然的眨眨眼,赶紧抬脚跟上,你等等我?给你的栗子?
一面追还要一面抽空回身同阿婆解释,不用不用,真不用找钱!
在阿婆的连声道谢中,文玉眼波流动,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
姑姑,你看他陈知枝面色微红,眉心蹙起,嘀嘀咕咕地钻入文玉身后。
文玉看了一眼身侧冷冰冰的郁昶,尚且来不及说什么,再回头时,苏见白已然捧着红薯和栗子的油纸包将其递到了文玉身前。
可他的目标显然不是文玉。
诶?你别躲啊?苏见白左瞧右看地盯着文玉身后的陈知枝,将手中热乎乎的包裹往前又递了递,陈小道?喂?
文玉看着在身前晃动的苏见白,再看看闷着不吭声的陈知枝,无奈地抬起双手横在肩侧做投降状。
别闹
可显然,这两个家伙并不肯听她这不痛不痒的劝告。
文玉不禁想起,难道从前她在宋凛生面前,也是如此这般的幼稚,还是胡闹?
这两个词似乎不是很准确。
正为难间,扬起的手腕被人握住,文玉顺势看去,竟是郁昶。
一向低调沉默的郁昶,如今难得地露出些许笑意,他握住文玉的手腕一把将她从苏见白和陈知枝二人之间拉了出来。
文玉猝不及防,轻易便被他揽入身前,奇怪的眼神瞥过郁昶柔和的眉眼,她险些回不了神。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朝着苏见白扔下这句,郁昶护着文玉为她整理好微微敞开的白狐裘,将她裹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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