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后头的阿竹见状,赶忙三两步追上来,同宋凛生见礼,公子,文娘子,我去帮洗砚。
言罢,阿竹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只是在越过宋凛生身后之时,她忽而折身朝着文玉挤眉弄眼,仿佛有什么话说。
只是文玉一愣,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阿竹便也学着洗砚的样子,一溜烟儿走了。
如此一来,偌大的观梧院,如今只剩下文玉和宋凛生二人相对而立,还有骄阳高悬、与之作伴。
他二人的衣装一白一粉,交相辉映之间,倒好似一朵盛开的鹅毛粉黛。
宋凛生垂眸瞧着自己的衣摆,只是如今并非鹅毛粉黛开花的时节,否则那才叫好看呢。
青阳满地、金光四起,将宋凛生和文玉的身影投射在青石之上,拉出好长的玄影。
逐渐升腾的热气从地面喷出来,蒸得宋凛生两颊绯红、似有霞光。
他侧身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如今入了五月,日头是越来越毒辣了,将人晒得头晕目眩。
文玉咬着唇,问道:宋凛生,你怎么过来了?
此言一出,将宋凛生的视线重新聚拢在文玉身上,他尚未来得及回话,一股窃喜便漫上心头。
他预备了一件礼物,只不过需要时间来完成。
他想起这几日的忙碌,丝毫不觉得辛苦或是劳累,他只是想着若是过些时日小玉能欢喜,他便也欢喜。
嗯?文玉杏眼圆睁,美目之中尽是疑惑不解之色。
宋凛生收住心思,他还不曾忘记眼下要做的是另一桩事,小玉,前几日我们约好今日一同去衔春小院摘枇杷的呀。
文玉边听便点头,心中疑惑之色不减,直至宋凛生一语道罢,她才猛然想起来
那日从同知院回府,宋凛生见她一直闷闷不乐的,晚饭也进得不香,当即便许诺过几日带她去衔春小筑摘枇杷,她当时可是毫不犹豫便应下了。
毕竟当初她被程廉绑到衔春小筑之时,见宋凛生的月出院有好一片枇杷树,正是挂果的好时候,其上青黄相间、色彩交叠,簇拥在枝头好不热闹。
后头她甫一脱困,回府同宋凛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月出院的枇杷快熟了,将宋凛生逗得哭笑不得。
这几日无所事事,她除却看书赏画,便是秋千、喝茶,实在是太过惫懒了些,倒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文玉抬袖轻轻地挠了一把后脑勺,也不知她这木头脑袋成日里在想些什么。
是、是今日,正是今日。文玉赶忙接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你是叫洗砚来寻我?
宋凛生见她强自掩饰着,却又时不时露出些小马脚的样子,实在是憨态可掬,乖觉无比,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落入文玉耳中,犹如昆山玉碎、冰消雪融,叫她无端生出几分羞赧。
是,早间我有些事耽搁住了,便遣洗砚先来唤你。宋凛生柔声同文玉解释着,你莫见怪。
文玉背于身后的双手此刻在身前连连摆动,自是不会,自是不会
她有什么好见怪的,是她一时贪睡忘却了时间,竟还要劳烦宋凛生来寻她,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微风乍起,吹乱文玉额前的碎发,淡淡的茉莉香气自她发间溢出,萦绕在文玉和宋凛生的周围,慢慢地将他们包裹起来。
宋凛生垂眸轻嗅,鼻腔之间满是茉莉花的气息,他想起这几日的预备看来是没有错。
小玉果然喜欢茉莉。
他想得出神,不知不觉间竟鬼使神差地抬袖为文玉拨开眉心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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