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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2)

他力道极大,季冠灼虽然是个oga,但他分化太晚,身材比普通oga要高大一些,体重也不轻。

但即便如此,师从烨的动作还是轻巧有度,力道也拿捏得很好。

季冠灼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了擦干,换上亵裤这些事情,最后被师从烨打包塞进了被子里。

而后,他才听到师从烨的声音自上空传来,沉沉的,像是厚重的钟:“睡吧。”

谈心

季冠灼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完全陌生的房间, 守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泄露信息素的alpha。

这样陌生的环境,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但或许是连夜的奔走让他消耗太多精力, 很快,房间里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师从烨这才睁开眼睛,撩开床边帷幔,垂眼去看季冠灼。

他睡得很熟,一张脸埋入厚重的红绸被褥中, 越发衬得肤色雪白,裸露在外的手臂像是羊脂雕成的竹节, 泛着莹润的光泽。

胸腹中涌动的情绪, 让师从烨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季冠灼。

这种欲望几乎已经压过他的理智, 烦躁和暴戾的情绪在胸腔中反复翻涌。

师从烨伸出手,手掌落在季冠灼脸的上空。

温热的吐息喷薄在师从烨的掌心,烫得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杀欲和情欲来回堆叠,厚重又浓稠, 像是拨不开的迷雾。

脆弱的脖颈就在他的手下,只需要微微用力,便可以轻易扭断。

但最终,他只是用力地收回手。

师从烨没继续留在房间里,而是转身离开。

乌乡的新县衙被修得极好, 院中还种着百姓自旧乌乡移栽过来的花。

那花开得极好, 淡蓝色的花瓣在天光的映照下, 甚至透出几分剔透来。

楼下的房间里传来衙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更远一些的树上似乎停留了几只鸟,发出悦耳的鸣叫。

除此之外, 整个新乌乡像是被笼罩在夜色之下,宁静而又祥和。

师从烨站在二楼, 目光虚虚地落在院中,却没什么东西落进他的眸中。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不管什么事,他从来都能以最快的时间做出决断。

除了季冠灼。

帝王不应该存在弱点,是以他总能将所有可能成为他弱点的东西,都扼杀在摇篮里。

唯有季冠灼,他依赖于季冠灼的信素,也对季冠灼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欲望。

倘若换做其他人,哪怕不下杀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柒九他们把他遣送出京,而不是任由这个人留在他身边。

可……

想到季冠灼所说那句“皇上就是为了你们能够安居乐业而努力的人”,他的心陡然软了下来。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哪怕跟他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场,为的是不同国家的百姓,他都相信季冠灼不会对沧月的百姓下毒手。

季冠灼没睡太久,天色渐渐沉下时,他便已经从睡梦中惊醒。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连床脚都吃进去。

但床脚当然是吃不得的。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披上放在一旁的外袍。好在这些日子他们也断断续续往新县衙中搬了不少东西回来,不至于无衣可穿。

匆匆拢上外袍,季冠灼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打算去楼下的小厨房里薅点吃的。

一出门,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师从烨。

此时,夕阳已经西沉,唯余天边一道残余的艳金色,照得人几乎移不开眼。

他慢吞吞地挪过去,轻声道:“皇上。”

师从烨像是这才发现季冠灼一般,轻瞥他一眼,这才道:“季冠灼。”

“在。”季冠灼还是第一次被师从烨连名带姓地叫,立刻头皮一紧,站直了身子。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如何的人?”宛如不经意似得,师从烨将这番话直截了当地说出。

“若是以官员角度而论,微臣以为皇上是个严苛但体恤官员,明辨是非的皇上。”季冠灼手肘架在门外的木栏杆上,目光看着远处那一抹艳金色,“若是以百姓角度而论,哪怕皇上算不上千古一帝,但也不比其他皇上做的差。”

这从来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哪怕他曾发表的论文被无数人抨击,认为他立场太歪,但季冠灼从来不认为如此。

沧月在乱世中而生,即便师梦平在位五年间一直殚精竭虑,但前朝遗留下的那些疮疤,又怎可能那么快便愈合?

师从烨继位十二年,虽未开创盛世,但他在这十二年间,给未来的盛世打下坚实基础,又怎么不算个好皇帝?

在他研究师从烨的那些年里,他无数次想于梦中跟师从烨对话。

倘若连书本中的历史都不能做到完全真实,那他便要破开这一层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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