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伤情才暂时稳定下来,葛婆婆累得额头见汗,腰都直不起来。
她看着满院狼藉和村民们惊魂未定的脸,沉声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去找村长,大家得想个法子出来。”
很快,村里的锣被敲响了,急促而响亮,回荡在整个村子里。
村长家也就是陈笑棠家的院子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人们大多面色沉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村长是陈笑棠的爷爷,已经须发皆白,他拄着拐杖,站在院子前的石阶上。
“乡亲们,大家都听到了。”村长声音不高,大家却听得认真,可见他往日里在村中的威望不低,“那伙土匪,这是当真盯上咱们大石堡村了,我们一直没让他们得手,但今天抢柴伤人是这样,明天呢?是不是就要闯进村里,烧杀抢掠?”
人群一阵骚动,恐惧逐渐蔓延。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站了出来,正是上次救了言锦的张大正,他嗓门洪亮,“官府指望不上,那帮衙役老爷,等他们慢悠悠过来,咱们村子早被土匪们烧成白地了!咱们得自己拿起家伙,保护村子,和他们拼了!”
“对!拼了!”
“不能让他们欺负到头上!”
一些年轻气盛的后生跟着喊道,大家一时激愤起来。
但也有老人担忧:“可咱们村里满打满算,能打的青壮也就三四十号人,土匪窝里的人可不少啊,还都有刀箭,怎么拼?那是拿鸡蛋碰石头。”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不少人的一腔热血。院子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言锦站在人群边缘,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念头飞转。他知道张大正说得有理,官府反应迟缓,远水难救近火。但硬拼,确实胜算渺茫,只会造成更多死伤。
他与走到他身边的陈笑棠对视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段时间,村里人都知道他是外面来的大夫,虽说身体弱些,但言行举止一看便不俗。
“村长还有大家,”言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大正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坐等。但硬拼,损失太大。”他顿了顿,继续道,“或许,我们可以双管齐下。”
“双管齐下?”村长看向他。
“是。”言锦点头,“一队人,挑选脚程快的,趁夜出发,往隐蔽处去,躲着土匪连夜赶往县衙报案。无论如何,要让官府知道这里的情况,施加压力。即便他们来得慢,有官府的支持,我们后续行动也更有底气。”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觉得有理。
“那另一队呢?”张大正急问。
“另一队,就是我们自己。”言锦目光扫过院中的村民,尤其是那些猎户和常年干力气活的村民,“我们不能只等着土匪打上门。要立刻开始准备,加固村口的栅栏,设置陷阱,收集所有能用的武器,锄头、柴刀、猎叉,都要打磨。”
“除此之外,”他看向陈笑棠,微微一笑,“笑棠姑娘,你精通机巧之物,村里现有的弩机,是否能够改良?比如,加大力量、箭道,或者制作一些更易瞄准的装置?哪怕只是让射程远上十步,威力大上几分,关键时刻也能多一分胜算。”
于是一众人的目光又看向陈笑棠。
陈笑棠上前一步:“可以,但我需要帮手。”
“而且光有我的弩机不够,”她转头看向张大正,“大正哥,村中猎户的箭,可否请你帮忙改良?”
“改良猎户的箭做什么?”张大正疑惑地皱了皱眉,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咱们打猎的弓是软了点,对付野兽还行,若是对付穿皮甲的土匪就吃力了。我家还有几根老木料,韧性极好!我这就去找老王头,他木匠手艺好,我们琢磨琢磨,看能不能改出几把硬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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