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处理过这么多复杂的情绪,霍兰德一时有些宕机,很多话没经过大脑的处理,不受控制地就从嘴巴里飘了出来。
他说:“真、真的很抱歉,我、我这个人,我很害怕老鼠,昨晚工作完我拆开包装,真的被吓了一跳。我、你,我不知道那是你精心准备的礼物,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食物,真的、真的很抱歉。”
他是不太喜欢肢体接触的,可是今天他却主动抓住她的手腕,温和地用力,迫使着她转身面向自己。
宿柳还在生气,头转过来了,眼睛却还倔强地闭着,半点都不愿意看这个可恶的、浪费食物、浪费她心意的坏人。
“宿柳,看着我。”
他有些无奈地请求,语气很轻,轻到话音刚落就要飘散,轻到近乎有些乞求。
“原谅我好吗?以后你再送礼物给我,我一定会当面拆开表达自己的欣喜,哪怕……”
“不可能再送东西给你了!”宿柳大声反驳。
皱巴巴的翅膀张开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也回归,她撅着嘴巴瞪着眼睛,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对霍兰德的谴责。
“你这种不真诚的人不配收到我的礼物!”她就着被霍兰德抓起手腕的姿势,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胸膛,仿佛是在戳他的脊梁骨,“你还浪费食物,太可耻了!”
平心而论,宿柳的力度并不是很大,但是配合着她随手指一来点去的脑袋,就颇有种可爱的诙谐。
笑意不受控制地染上了眼角,紫罗兰色的眼睛笑意盈盈,漂亮的瞳色让宿柳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抹笑。
“你还敢笑!”她真的生气了,抽回自己的手,气冲冲地一边骂他一边就要走,“太坏了你太坏了,你认错的态度一点都不真诚,太坏了太坏了……”
霍兰德无奈地收敛起笑,跟在她身后,态度良好地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太坏了,我不该笑的。”
某种技巧无师自通,他十分上道地替宿柳推上小推车,问她:“所以,为了惩罚我,你可以提三个要求,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这个赔礼你满意吗?”
哼地一声转头不看他,眼珠却在滴溜溜地转,宿柳心动了。
她想,如果问他疗养院里有没有一个胸口有黑色大丽花纹路的人,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麻烦地一一调查,直接就能找到凶手了?
但很快,她就驳回了这个念头。
她是要杀人的,就算真能从霍兰德口中问出那个人是谁,到时候那个人消失死掉,他岂不是一下子就能想到凶手是她?
这可不行!她还要在鸢尾花疗养院干到老干到死,不能因为杀人就丢掉工作啊!
左思右想,她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迂回的方式。
话还没说出来,宿柳就被自己聪明到,没忍住,忽然笑出声来。笑完才意识到不对,赶忙捂住嘴,她还在生他的气,笑出来也显得太不硬气了吧!
她一笑,霍兰德愣了一下,也跟着笑。
“你笑什么!”她瞪他,然后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随便提三个要求都可以?”
“当然。”霍兰德点头,他从不撒谎。
“那你,你把疗养院病人的名单给我一份,还有他们的信息,我也要知道,还要有照片!”想了想,宿柳又添了一句,“要是有不穿衣服的照片最好。”
此话一出,霍兰德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带有某种不可置信的惊疑。
是他听错了吗?还是宿柳在开玩笑?
这种玩笑话是能随便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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