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们讲讲蜈蚣棚,他潘叔你听仔细了,芦苇纸上说取烟的时候,先给蜈蚣的两眼睛蒙上透气的网布抠了,”佟父说完从怀里拽出两节布给潘瘸子。
潘瘸子接过布急忙跑到篷头跟前,半蹲着身体,给两个眼睛地方蒙上布,伸手给两个拳头大的木板掏出来。
“然后呢他佟叔?”
“然后就是,等它散气两柱香的功夫,我们……不对,应该是你,去数蜈蚣尾巴倒数一二节,给灰擦出来,千万别给弄混了,这是整个蜈蚣里最好的烟,叫“清烟”,也是做最好的墨才能用的灰。”
“下面仲林听我说,你取脑壳这里的烟,从脑壳数到第三节 取完,取出来的叫“烟子”,不能直接用颗粒大了不够细腻,回去还要给磨磨,磨好了制出来以后卖给书局用的,就是你瘸子叔用的墨……”
“我用的啥墨?”潘瘸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抄书人用的墨,你每天都要用好多墨写字,用的就是这样最末等墨的,还有书局印字也是这墨便宜的很,”佟父费劲扒拉逐字的念,生怕一字说错了三人坐地上哭了。
“然后就是我的活了,中间的叫“混烟”,普通的墨料子,也是他潘叔用的。”
“咋还是瘸子叔用的?”徐仲林听了不解。
佟父放下手,“这里你们就不懂了吧!按照芦苇这纸上说的意思。”
“你潘叔取的烟,那是最好的烟定要做成药墨的,我取的就是一般字墨的,像你叔有点追求的人,会狠狠心买了用,你取的烟那是下等墨,就是书局和没钱人用的最多的墨。”
“那药材做出来的墨,你以为是写字用的?那都是买了收回家藏起来的,将来自己遇到急事或者求人了,拿出来随便就是钱,一块好墨千金难求买。”
徐仲林挠挠脑袋,“芦苇知道的真多!”
“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她喜欢从书里收集方子动手做,”佟父低声回了一句。
“我看气散的可以了,我们动手刮呀?”潘瘸子看了一眼徐仲林笑道。
“准备开刮,等等,差点给搞忘了,”佟父从袖子里拽出三个布罩出来。
“烟刮完了用布罩给盆蒙了,这里离送烟的地方远,别我们辛苦弄出来的,一路跑给吹没了多亏,”佟父絮叨着给两人分东西。
“对,这个应该要考虑的,”潘瘸子接了布罩端盆去了尾巴。
徐仲林蹲下弯身钻进头里,开始笨拙的刷墙上的灰。
佟父进棚里前给站着的圆筒门也蒙了布,打开半扇门通风。
三人刮灰潘瘸子最快,他只有两节刮完就套了布罩,出来帮佟父进去刮。
佟父看漆黑的潘瘸子说道,“他潘叔,你拿盆给地上还有边角里的灰也给刮了,这个以后可以当黑漆用,卖给木匠坊子最划算了。”
潘瘸子一听急忙爬出去,找了新盆过来从尾巴一路细细刮,中间徐仲林刮完也加入进来帮忙。
中午吃饭时间,一截老长的蜈蚣棚刮的跟狗舔了似的干净。
轮到圆屋棚就舒服了,最起码人可以站直身体刮了,不像蜈蚣棚里是蹲着干活。
“我来解释立窑的活,屋顶棚和一掌距离的烟,叫“顶烟”,还是归他潘叔干活,门口两边大约么站三个人的距离归仲林干。”
“我还是老样子刮中间,大概是从屁股这地方,刮到跟他潘叔交接的位置。”
“我屁股以下的烟,仲林给刮到膝盖,膝盖以下的烟刮了以后要做漆,清楚了吧?听不明白的就问,”佟父再次拿出纸一条条核对念。
“屁股到膝盖的烟放哪里?”徐仲林问。
“就放你刮的烟灰里,膝盖以下的因为离地面近,烟油子多是做漆的好材料,需要单独收集起来,明白了吗?”佟父怕徐仲林不明白,给掰碎了解释清楚。
“明白了阿爹,”徐仲林弄清楚明白了,抱着盆恨不得贴墙上刮。
“谁能想到这松木可以做墨!以前去林子拖回家那么多枯松木都白烧了,早知道全弄回去放屋里堆着了,等明儿不忙了,我得掂斧头去林子里,多砍几棵留着晒干回来烧烟,”潘瘸子骑在梯子上嘟囔着。
佟父闻言放下盆,赶紧掏出本子翻了一会,又去门口有光的地方,看了半天道;
“他潘叔别瞎忙活了,芦苇这里有仔细写为啥要枯死的松木,因为枯死的木头里,那个松油自己淌干净了才能用。”
“松木头不能带有松油烧,不然熏出来的烟白忙一场,制成墨了会酥,里面总有颗颗粒粒的,要是磨了写字都是渣渣爪爪的谁要呀?所以松树是一点油也不能有。”
潘瘸子低头朝下看,“那只能眼睁睁的等它死呀?那树多能活呀!我死了它都不定死了……”
“别急,纸上还有没念完呢!”佟父一看潘瘸子急了,连忙继续朝下看。
“我们可以在活的松树根上,就是两个脚背的距离接近根了,给松树掏洞出来,然后拿着小火把搁洞里熏它,点油灯蜡烛也行,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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