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衡朝的人最会放屁,别说明眼人,就是瞎子都看出来了,天子何来苛责之意!
&esp;&esp;宴席结束,天子离席,礼部的官员们也都忙着安排将使臣们送回驿馆。
&esp;&esp;颜知也准备离席时,却见礼部尚书江永径直朝自己走来。
&esp;&esp;“颜知师弟。”江永拉了一把椅子在颜知身边坐了下来,带着温煦笑容开门见山道,“留你一步,我有事和你谈。”
&esp;&esp;颜知在朝中从不结交朋友,加上他受陛下无上恩宠,敢主动他随意攀谈的官员并不多,只怕没捞到好处,还落得个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话柄。
&esp;&esp;唯有这礼部尚书江永是唯一的例外。
&esp;&esp;颜知曾求学于咸阳青麓书院、前丞相江琼门下,而江永正是前丞相的独子。他年长颜知许多,当年年纪轻轻便中进士,早早的离开了咸阳,便很少回来。
&esp;&esp;年幼时,颜知与他只是在书院里打过几次照面。反而是科举入朝之后,江永看在颜知与他同乡,且是自己父亲的门生,才开始与他往来并慢慢熟识起来。
&esp;&esp;说是熟识,在旁人来看,可能也只是江永单方面的热络。
&esp;&esp;深知赵珩秉性的颜知并不敢对任何人流露出分毫热情,因此每次与江永交谈时,他总礼貌中带着几分局促:“江大人,有什么事?”
&esp;&esp;“师兄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个忙。”江永也不知是不是性子过于直率,对颜知的态度竟是从来毫无察觉,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凑近低声道,“事关陛下选妃。”
&esp;&esp;颜知立刻后倾拉开距离:“选妃?”
&esp;&esp;“是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陛下已二十有六,后宫却是空空如也,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事?可每次礼部提及选妃之事,陛下总是以公事繁忙推脱。”
&esp;&esp;江永道,“若是刚登基的最初几年,大衡百业待兴,这还说得过去,可如今已不同了,国库充裕,太平盛世,陛下也该考虑这些事了。”
&esp;&esp;“既然如此……”颜知顿了顿,“礼部何不直接拟定人选名单,再交由陛下首肯?”
&esp;&esp;“怎么没有?我们都拟了有十回了!每一次都是仔仔细细,精挑细选的为陛下寻了不少美人,带着画像呈上去。可是陛下回回都不满意,一个都不肯收。”
&esp;&esp;颜知想了想。也真是难为礼部这群人了,赵珩看中的是什么,还真没人知道。就连被他纠缠了十年的颜知也并不认为自己了解。
&esp;&esp;他记得书院时赵珩曾经亲口说过自己没有龙阳之癖,可睡他这个大男人却一睡就是那么多年。
&esp;&esp;除了脑子有问题,颜知想不到别的解释。
&esp;&esp;“所以啊……我想问问……”江永又凑近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颜师弟,你可见过薛王的母亲?”
&esp;&esp;一瞬间,颜知仿佛被回忆这只巨手一下子拉回了那个下着冬雨的深夜。
&esp;&esp;那泥泞的路,化雪的野地,冷得像要钻进袄子里的风,脸色惨白手足无措的自己,还有自己怀中婴儿那微弱的啼哭声,一切的一切,在记忆的深处藏了多年,却仍是那样清晰可辨。
&esp;&esp;“你果然见过!”江永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追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她究竟长什么样?天下女子众多,要找些容貌相仿的,想必也不难。”
&esp;&esp;“我……记不清了。”颜知有些心虚地低垂了眼帘。
&esp;&esp;“那她是哪里的人氏?姓什么名什么?”江永追问的愈发急切。
&esp;&esp;只要有些许信息,他便能派人去打听,但凡找到几个见过那女子的人,画出大致容貌,礼部便可以依此来找出陛下满意的美人了。
&esp;&esp;“……”颜知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江永见他沉默,冒着大不敬的风险,小心地问:“你实话告诉我,那女子,是不是烟花女子?”
&esp;&esp;七年前,皇帝只带了颜知离宫几日,便不知从哪抱回来一个刚出世的皇子。
&esp;&esp;皇帝亲自为他起名赵珏,将他丰衣足食的养在宫中,却从不曾提过孩子的母亲是何人,只是说她已死于生产。
&esp;&esp;去年,皇帝甚至不顾群臣反对,给那身世不明不白的皇子封了王。
&esp;&esp;颜知这才终于开口:“薛王的母亲并不是烟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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