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敢白日丢?
&esp;&esp;王家不是刚得了女婴,这都第五个了,吃不上饭了。瞧见你们这些过路的客商,故意丢给你们听呢。胡老三说得含混,米糖喷出点碎屑漂浮半空,他忙用手挡住,生怕漏掉一点。
&esp;&esp;话也不能说得那样满,万一不是呢?
&esp;&esp;寥寥数语,压得唐笙喝不下水了。
&esp;&esp;她搁下破了口的水碗,碗底压着张折叠好的银票,这才起身。
&esp;&esp;多有叨扰。唐笙朝老妪行礼,领着随从离去。
&esp;&esp;她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往过来时匆匆瞧见的小塔的方向前行。
&esp;&esp;唐笙原先将小塔当作了供奉仙灵,祈祷丰收,庇佑百姓不遭灾疫的小庙,从未联想到,这小小一座塔,竟饱含着如此深重的恶念。
&esp;&esp;镇婴婴儿本是极其脆弱需要呵护的一类人,何必要镇呢?
&esp;&esp;取这个镇字,无非是将被人害死的婴儿也当作了恶灵。但真正恶的,又是谁呢。
&esp;&esp;随从里有当地官差,同唐笙讲起了这镇婴塔的来历。
&esp;&esp;起初这塔只有有坟包大小,尸首积累多了,便有婴儿能爬出来了。这塔便越建越高,到后来为了避免瘴气有新建了焚化炉。
&esp;&esp;都是女婴么。唐笙脑海里浮现了烈火燃烧的血腥画面,轻叹息,打断了官差的话。
&esp;&esp;也不全是,还有些天生残障的。官差道,死的婴孩多了,此地便有些怪异了。
&esp;&esp;临近镇婴塔,官差说话内敛了许多:说是夜里总能听得啼哭,路上飘着孩童。乡绅出钱做了法事,超度了亡灵,这才好转了许多。
&esp;&esp;斑驳的石塔布满烈火灼烧的黑痕,不过一个成人的高度而已,马背上的唐笙甚至需要俯瞰它,可它确确实实成了许多孩童无法攀出的樊笼。
&esp;&esp;尖细的哭声显出了沙哑,塔边被褥包裹着的婴儿哭得力竭,音调断断续续的。
&esp;&esp;田垄窄小马匹难行,唐笙下马,正欲走去,却被身后人叫住了。
&esp;&esp;唐大人,此处实在不宜久留!
&esp;&esp;刺鼻的焚烧味并未逼退她。
&esp;&esp;唐笙步伐坚定,头也不回道:哪来什么鬼呢,不过是人心作祟。最可怖的,不是弃婴者么。
&esp;&esp;大人,您瞧那边
&esp;&esp;属官匆忙翻身下马,指了指她们来时的方向。
&esp;&esp;只见那原本喜气洋洋的接亲队伍乱作一团,先前抢米糖的也围了过去,眼里迸发着好奇的光亮。
&esp;&esp;唐笙回眸之际,轿夫抬出个一身红衣的女人。
&esp;&esp;呼喝声此起彼伏,很快便荡到了她们这里。
&esp;&esp;新娘子上吊啦!
&esp;&esp;刘家女死了
&esp;&esp;
&esp;&esp;三日了,太后仍不见好转么。
&esp;&esp;比前些天好了许多,能起身了,但仍许好生将养着。
&esp;&esp;脉案同配药录书,你瞧过了?
&esp;&esp;回陛下话,瞧过了,多是养颜补身的药材,未曾见得损害身体的。
&esp;&esp;萧医官事先做了功课,答完秦玅观的问话后又补充了几句:
&esp;&esp;若是真有利于生育的药方,许多娘娘是不愿记录在案的,省亲时托人带来的,或是嘱托采买太监带回的,也未可知。
&esp;&esp;依你所见,此病会危及性命么。
&esp;&esp;萧御医迟疑了片刻才道:目前看来,并不危及性命。
&esp;&esp;殿中响起念珠碰撞的声响。
&esp;&esp;萧御医瞥见了陛下拢着的白玉念珠,不由得想起了今日替太后把脉时瞧见的陛下和太后平日里拨动的,除了穗尾不同,其余都近乎一致。
&esp;&esp;太医院尽力医治,太后康健了,朕重重有赏。秦玅观道。
&esp;&esp;是,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萧御医答。
&esp;&esp;秦玅观屈了屈手,萧御医会意,行完礼便退下了。
&esp;&esp;帘幕落下,殿中陷入沉寂,唯有燃着安神香的炉烟缓缓升起。
&esp;&esp;太后替秦玅观挡着宗室的阻力,若是在这立储的关头病倒了,于她而言很是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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