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卢湛嘴上嚷嚷着,还是小心翼翼地蹲下,伸手去拖顾珩的脚。
&esp;&esp;“你那故事,骗骗卢湛还行,说到李规那儿,那丫头怕是受不住刑。”
&esp;&esp;裴晏不知何时也跟上了船,站在她身后。
&esp;&esp;云英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裴晏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便又再说明白了些:“有大人这个送上门的挡箭牌在,李大人才不会沾手,也不是只有大人想着坐收渔利的。”
&esp;&esp;裴晏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李规会让我审,纵使能定顾珩的罪,他醒来便要说是你伤的他,你要我拿你如何?”
&esp;&esp;云英一愣,裴晏一路上都板着脸,她说什么都不理人,原来竟是在纠结这个。
&esp;&esp;“大人让我审,不就是想好了若顾大人闹,便要抓我的么?”
&esp;&esp;“我哪知道你如此手段了得。”
&esp;&esp;裴晏扫了眼那正在被扒着衣服,周身没一块好皮的顾珩,这就不是把她抓来打几板子关上几天就能搪塞得了的。
&esp;&esp;但若趁今夜还无人知晓,让他永远消失,就此定个失踪,或许……
&esp;&esp;“大人如此犹豫,是怕我熬不住把你供出来,还是……”
&esp;&esp;裴晏断了思绪,抬眼看她,正迎上那盈盈笑颜,相顾一时无言。
&esp;&esp;她身后,卢湛一步一晃地踩着船朝这边走,船身相互碰撞,一声声搅得静水生波。
&esp;&esp;云英回身看了一眼,一咬唇,撑杆猛地朝卢湛脚边戳去,轻舟立马浸入水中,吓得卢湛飞身跃起,如扑腾的野鸭,但却是旱的。
&esp;&esp;“你想干什么!”卢湛左右各踩一只船,总算站稳,怒目斥道。
&esp;&esp;“想看看……旱鸭子下水!”
&esp;&esp;她说完,用力又是一戳,两只船左右分开。
&esp;&esp;卢湛进退不得,眼看双腿拉得笔直,裤裆都沾到水面了,他深吸口气,双脚同时下压,借力纵身一跃上岸,气得涨红了脸:“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esp;&esp;云英失望地撇撇嘴,又挑眉道:“你倒是来。”
&esp;&esp;她用力一撑,乌篷船顺水而去,卢湛这才发现裴晏在船上,赶忙顺着河岸边追边骂。
&esp;&esp;云英见他气急败坏,心里畅快,直喊道:“这内河通往莲花湖,卢公子你可跑快些,来晚了,你家大人没准骨头都找不着了~“
&esp;&esp;竹篙撑着船飞快地往前行,渐渐离岸远去,荡入湖中。行船带着风,扬动衣袂,云英眼尾扫到裴晏那拧得出水的脸。
&esp;&esp;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esp;&esp;她抿嘴笑了笑,搁了竹篙,任船顺水飘着,躬身也钻进篷内。
&esp;&esp;低矮的船篷遮了月,四目相对,她眼底衬映着涟涟湖光,晃得他头疼。
&esp;&esp;“裴大人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怕被供出来,还是舍不得用刑?”
&esp;&esp;第二十三章 嘴硬
&esp;&esp;温热的指腹贴上他手腕,如烙铁般滚烫,直往袖里钻,也往心里钻。
&esp;&esp;裴晏倏地抽回手,答非所问:“我若早知你与顾珩往日有怨,断不会让你去审他。”
&esp;&esp;云英见他又躲,没趣地直撇嘴:“大人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esp;&esp;裴晏嘴硬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esp;&esp;“你的办法哪有我这个好。”她黠笑着蹭近,温声如靡靡小调。
&esp;&esp;“顾大人可宝贝他这儿子了,大人秉公执法,杀人的伤人的一并都罚了,谁也挑不出个错来。李大人刚直固执,既不徇私,也不愿低头求人。等顾大人求不动李大人,心生龃龉,大人你不就渔翁得利么?”
&esp;&esp;裴晏双唇紧抿,她这法子的确是好的。
&esp;&esp;南朝士族世代通婚,百年下来,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顾氏不仅有顾廉这个扬州刺史,徐州扬州也向来一个鼻孔出气,如今又都背靠吴王。他想革李规的职,必须得有个足够重的罪名和无可辩驳的铁证。
&esp;&esp;所以他才拖着赵焕之的案子不动,只想先找到盐贩再图后事。
&esp;&esp;江州上上下下都指望借着他对付元昊,他若偏私,往后再要查什么,恐怕就事事受阻了。
&esp;&esp;此举既能让李规与顾氏心生嫌隙,又能令他全身而退,安坐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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