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神经末梢仍会震颤一下，需要沉淀几秒后才能面对被调整过的现实。
&esp;&esp;他掏出手机看时间，十一点过五分。从前他晚上出去赴饭局，只要过九点，平均每半小时雨薇就会给他发一条问询信息，等得不耐烦时还会直接打电话，然后夏磊就能找借口告辞回家。
&esp;&esp;今晚雨薇却一丝动静都没有。
&esp;&esp;夏磊泄气地收了手机，转头望着窗外发呆。路灯光投射在深夜的街道上，圈圈点点，昏黄混沌，没什么风景可看，往更远的地方眺望，一片漆黑，世界仿佛断裂了。
&esp;&esp;司机在前面嘀咕了句什么，似乎是对往哪儿开产生了疑虑，夏磊也懒得搭理，以往打车他很喜欢和司机聊天，今天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也不在乎自己将会被送去何方。
&esp;&esp;车子终于驶入熟悉的街区，夏磊却没有觉得安慰，反而产生了类似近乡情怯的心境。他该怎么向雨薇解释呢？
&esp;&esp;“就停这儿吧！”他突然吩咐司机。
&esp;&esp;“不用进小区？”
&esp;&esp;“不用。”
&esp;&esp;“行吧！”
&esp;&esp;车子在路边停下，夏磊付完车资下来，往小区大门走了一小段，越走越慢，最后在门口的公交站台驻足。
&esp;&esp;深夜的车站空无一人，他在不锈钢长条凳上坐了下来，不时有过路车从眼前经过，嗖一下，射箭似的。他摸了摸口袋，没有烟。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儿干什么，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事实上他脑子里依旧空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仿佛一截飘在水上的浮木。
&esp;&esp;以往他也有过这样无助的时刻，但总能被某种力量拽回来。而今晚，他满以为可以停下来喘口气歇会儿，生活却再次向他张开血盆大口。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又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只感到满身疲惫，像是被卷入一个湍急凶险的漩涡，无所依凭，连一丝求生的力气都没了。
&esp;&esp;一个拾破烂的老汉走走停停，经过夏磊身边时，频频朝他打量，迟疑着张口，“老板……”
&esp;&esp;夏磊又把手伸进口袋，左掏右掏找出来六十块钱，全塞到老汉手里。
&esp;&esp;“谢谢老板！”老汉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esp;&esp;夏磊说：“我不是老板，我比你还衰。”
&esp;&esp;不能再这么捱下去了，真没出息。他站起身，重新往家走。
&esp;&esp;到家已是十二点，雨薇早睡下了，和可可一块儿睡在小房间里，房门紧闭。
&esp;&esp;夏磊在母女俩的房间外站了会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至少今晚他不用面对怎样和雨薇解释的难题了。
&esp;&esp;第49章
&esp;&esp;49歉疚
&esp;&esp;夜已深，人却不能平静。
&esp;&esp;彭靖锋木然望着车窗外，任内心如沸水般翻滚。无论他给自己找多少借口，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就在刚刚，他朝最信任自己的下属落下了砍刀。这份歉疚感或许要到夏磊重新安顿后才会慢慢减淡……
&esp;&esp;“叮咚”一声轻响，像一把剪刀剪断了彭靖锋的煎熬，他深吸了口气，掏出手机查看，是邬蓝发来的一条消息，问他和夏磊谈得怎么样。
&esp;&esp;彭靖锋回复：“该说的都说了。”
&esp;&esp;想再写点什么，脑子里却空空的，干脆就把这条发了出去。正要把手机塞回兜里，来电话了，还是邬蓝。
&esp;&esp;“彭总，方便说话吗？”
&esp;&esp;“你说吧。”
&esp;&esp;“夏磊还好吗？”邬蓝语气里毫不掩饰关切。
&esp;&esp;彭靖锋突然有点酸，“如果哪天我被公司开了，你会这么关心我吗？”
&esp;&esp;邬蓝很干脆：“不会。”
&esp;&esp;彭靖锋笑，“太伤人了。”
&esp;&esp;“我被你合并过来的时候，你有替我难过吗？”
&esp;&esp;彭靖锋再次看向窗外，低声说：“好吧，是我讨打，不说了。”
&esp;&esp;邬蓝扑哧笑了，“你这么会替自己打算的人，根本用不着别人担心。”
&esp;&esp;彭靖锋把脑袋靠在椅背上，轻笑笑说：“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形象。”
&esp;&esp;他今晚把夏磊约来夜火酒吧是出于某种微妙的告别心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无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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