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声,她不顾一切地喊道,“请掩护我突围!拜托了!”
&esp;&esp;“啊?什、什么……!”楚夭还没能回过神来,便看见宣白凤已经不管不顾地朝着阴兵堆中冲去。在经历了十死亡与再生之后,那名为“鬼蜮”的魔修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该有的体态,祂阻拦在宣白凤的必经之路上,如一头只知吞噬而不知他物的血肉害兽。
&esp;&esp;“等等啊等等啊!你……靠!我真是服了!”楚夭破口大骂,却还是气急败坏地爬起身,猛然拽紧了自己用来捆绑衣袖的绸带。
&esp;&esp;楚夭撩起自己的长发,用缎带将其高高束起。她挽发束衣,面上娇憨之色尽去,看上去分明是一位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女。
&esp;&esp;“李郎啊,你我终究是缘分尽了……”楚夭抬手,她掌中托着一团温暖的火光,那火焰在她掌中不停地凝聚、收缩,最终化作一点极其刺眼的光芒凝聚在她的指尖上,“原来你放弃一切也想要走的这条路,是如此的道阻且长。”
&esp;&esp;楚夭抿了抿唇,似是有些难舍,但还是并起二指,猛然刺在自己的眉心上。
&esp;&esp;呼啸不停的风声停滞了刹那。
&esp;&esp;早已丧失神智只能沦为仇人牛马的阴兵不知为何安静了下来,被妖兽本能支配的鬼蜮也停止了将要俯冲吞噬宣白凤的动作。在这个时间被拉扯得无比漫长的瞬间里,这些仅被本能驱使的妖魔竟不约而同地僵滞、凝固。就仿佛有什么更为可怕的气息,正在悄然无声地降临此处。
&esp;&esp;“……咦?”塔楼中段,白衣僧侣单手扛起入定的佛子,似有所觉地朝着楚夭所在的方向回头,“……有趣。”
&esp;&esp;红衣少女的身上忽而燃起了火,纯净的、赤成的,不沾染任何污秽与杂质的火。但伴随着这宛如圣火般的烈焰升腾而起,沐浴在火中的楚夭却感觉意识一点点地离她而去,她双目化为了一片骇人的空白,漆黑狰狞的纹路自她的眼角处猛然龟裂。
&esp;&esp;或许是几个吐息,也或许只是一弹指的瞬间,漆黑繁复的符纹迅速蔓延至楚夭的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沾染了墨色的烙印。可她沐浴在金色的圣火中,衣袂飞扬,竟有种天人降临般圣洁慑人的威势,涤荡得四周秽气一清,邪祟难存。
&esp;&esp;“走!不要回头!”楚夭以最后的意志朝着宣白凤喊话。下一秒,她猛一挥袖,劲气破空炸开爆裂般的震动,那险些将宣白凤吞吃入腹的庞大怪物发出痛叫与嘶吼,那血肉淋漓的身躯竟硬生生破开了一个足有一丈的巨大窟窿。
&esp;&esp;宣白凤握紧了手中的军旗,用力闭眼再次睁开后,便不管不顾地朝前方发起了冲锋。额头沁出的汗水模糊了视野,将龟裂的伤口浸得刺生生的疼。但宣白凤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望着坍塌塔楼外的红日,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沉疴日重的躯体被留在了原地,唯独灵魂飞出了躯壳,如同挣脱牢笼、摆脱累赘的飞鸟。她跑得跌跌撞撞,但拂面而来的每一缕风都是轻盈自由的味道。
&esp;&esp;可宣白凤知道,她不是飞鸟,而是飞蛾——扑向烈火的,义无反顾的飞蛾。
&esp;&esp;就在那起誓为众生拂雪之人陨落大日的刹那,有人重拾破碎的道心,一剑贯穿天地与大日;有人飞蛾扑火,溯光逆流直面曾经无比恐惧的熔炉。
&esp;&esp;而在苦刹之外,一场几欲毁灭人间的倾盆大雨,年轻的仙门弟子们尚且不知苍穹之上爆发了一场足以撼动三界、堪称前所未有的战争。
&esp;&esp;最终,以一位大能的陨落与十数名大乘修士止步不前的困堵,一场为道而生的攻守战不得不进入了漫长的拉锯与对峙。
&esp;&esp;天剑出鞘,长剑染血,那人凌驾于高天之上,身作重城,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esp;&esp;……
&esp;&esp;幽州,大夏国,离人村。
&esp;&esp;灵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混乱交织的黑色与白色,那些斑驳的色块填充了她视野的每一寸角落,枯燥得让人疯魔。
&esp;&esp;被触怒的鬼姥伸直的手臂僵滞在空中,她染着黑色丹蔻的尖利指甲差一点就能划开灵希的咽喉。可“差一点”终究只是“差一点”,她没能迈出最后一步,她的带毒的利爪停留在灵希的鼻尖,灵希甚至能看见她常年劳作而变得粗大有力的骨节与粗糙发黑的皮肤。
&esp;&esp;就在灵希身前,一道凭空出现的白色人影正挡在灵希与鬼姥的中间,那人身穿纯白的斗篷,面上带着没有无关眉眼的白瓷假面,一只手洞穿了鬼姥的身体,在瞬息间摧毁了鬼姥体内由神使亲手埋下的魔核。
&esp;&esp;这颗魔核乃冥神骨君的“恩典”,它赋予了鬼姥操控鬼雾与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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