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小声念叨一句:“随便看一下都不行啊。”
&esp;&esp;江颂心里很平静,她很惊喜自己此时的平静,她居然敢正面和他们打交道了。
&esp;&esp;江华醉酒家暴那天教会了她一件事:反抗有用。
&esp;&esp;江华虽然安然无恙,但也受了警告,张文萍虽然依旧受了伤,但至少,她们这段时间都不用再回那个家了,并且,张文萍曾经坚决不离婚的想法终于有些动摇了。
&esp;&esp;“那是我的东西。”
&esp;&esp;江颂开口,声音落在每个人的耳中,打闹的,写题的,都看向她。
&esp;&esp;“我没有随便看过你们的隐私吧。”
&esp;&esp;其中一个男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江颂你有病啊,不就看一下吗,你至于吗!”
&esp;&esp;江颂神色不变,只是沉静地看着他们。
&esp;&esp;两个人也确实心虚,被她看的身上发毛,敷衍着回:“对不起行了吧。”
&esp;&esp;江颂垂眼,坐到位置上。
&esp;&esp;可以了。
&esp;&esp;她不在乎他们道歉的态度和语气,也不在乎他们是否真心实意,但有这句对不起就够了。
&esp;&esp;她应该得到这句对不起。
&esp;&esp;她还应该得到很多句对不起。
&esp;&esp;这只是第一句。
&esp;&esp;班上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江颂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刚起来了。
&esp;&esp;江颂视线扫过他们,眼神路过前门时,和门外的李迩对视上,他好像一直在那儿,也目睹了全程,因为他把斜斜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拿出来,在空中,冲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esp;&esp;江颂方才的气势和平静瞬间没了,她现在莫名有一种狐假虎威被人发现了的感觉。
&esp;&esp;李迩走到座位坐下,没看她,但在对她说话。
&esp;&esp;“记得我那天说的吗?”
&esp;&esp;江颂不解地侧头,“什么?”
&esp;&esp;他下巴朝丁薇的方向抬了下,“我在她的好朋友那儿,听到了一个全新的你。”
&esp;&esp;江颂记得。
&esp;&esp;“就是刚刚那样的。”
&esp;&esp;没那么强大,但不卑不亢,没那么外向,也有三两朋友,和同学的关系称得上友好共处,文静,但绝不自卑,看见热闹也会笑,不是现在这样的。
&esp;&esp;江颂好像突然被他这句话点醒。
&esp;&esp;一直以来,她都忘了一件事。
&esp;&esp;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曾经是什么样。
&esp;&esp;现在是什么样。
&esp;&esp;成长的路上总会丢掉一些东西,有人丢掉理想,有人丢掉信仰,有人可能只是落下一片玫瑰花瓣。
&esp;&esp;她比较严重。
&esp;&esp;弄丢了自己。
&esp;&esp;这三年听到的流言太多,受到的恶意也太大,嘲笑声裹挟着她,于是她往里逃,把自己封闭起来,躲进洞里。
&esp;&esp;但洞不隔音,她还是能听见那些声音,她开始相信他们口中的自己,也接纳他们口中的自己。
&esp;&esp;自卑,敏感,孤僻。
&esp;&esp;这些词从前和她不相干的。
&esp;&esp;但如今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esp;&esp;他们嘲笑她身上的鱼腥味,可她家从她出生前就在卖鱼了,她是在鱼摊上长大的,如果真的有,从前就该有人拿这件事来笑她了。
&esp;&esp;她往里逃的太久,忘了她是能向外挣脱的。
&esp;&esp;对。
&esp;&esp;她是能挣脱的。
&esp;&esp;———
&esp;&esp;江颂和张文萍在舅舅家住到了九月的最后一天,可能是家里缺了做饭的“保姆”,也可能是国庆假期来临,鱼摊上少了免费的“佣人”,江华亲自来舅舅家“请”张文萍回家。
&esp;&esp;他脸上堆着笑,舅舅说什么都点头哈腰,在张文萍面前极尽表现,十几年没喊过老婆的人,居然说了句老婆我错了。
&esp;&esp;他说他以后绝对会改,他说他再也不喝酒了,他说他再动手就不是人。
&esp;&esp;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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