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雾里看花,可她知道他看得真切。他看得到她哭得绯红的眼,看得到她脆弱无序的面目,看得到敞开的心。
&esp;&esp;“防盗栏的小门,能开么?”
&esp;&esp;言秋看不太清他,却感知到某些东西随着他笔直的目光穿云破月而来。
&esp;&esp;“能。”她说。
&esp;&esp;是的,明确的爱在这一霎涌现。
&esp;&esp;有一点高,但喻明希做起来得心应手。言秋看着他攀到二楼,开始后悔——先前下过雨,万一打滑——
&esp;&esp;“别爬了,你下去。我马上也下去。”她额头压在防盗网的杆子上,紧张地盯着喻明希的动作,用气音跟他打商量。
&esp;&esp;他正抓着人家的外窗台借力,闻言抬头朝她笑了笑,竟还得空抽了手竖食指压嘴巴上,给她比了个“嘘”。
&esp;&esp;言秋急出冷汗,哪里再敢跟他说话,赶忙用钥匙打开了防盗网小门。
&esp;&esp;喻明希这一身体能和技巧,爬上三楼也不消三分钟,言秋只觉得每一秒都漫长,他刚到窗台外,她就急急地从小门伸手出去拉住他手。
&esp;&esp;他躬腰一钻,轻巧地跳进来。言秋长出一口气,后怕地两手抱住他手臂,反倒是喻明希有条有理地锁上小门,再把窗台边的物件复位。
&esp;&esp;“小小……”
&esp;&esp;喻明希把钥匙圈套在小指上,回身用手臂把言秋夹在怀里。言秋用力地回抱,仰着脑袋紧密地蹭他脖子,小巧的下巴在跟他的锁骨打架。
&esp;&esp;又泛酸,又缠黏。
&esp;&esp;“还拉黑我么?”他有点发狠,想要把她夹扁。
&esp;&esp;言秋扁不了。在磨蹭之中她越发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味道,还多了一点蓬勃的汗气,和雨初歇的泥混青草味儿。她深深地吸气,让他携带的气息盈满她的感官,让自己像那只风干的小石榴,被他盘活了。
&esp;&esp;“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但不知道是现在,不知道会这么快,除此之外,她是有些有恃无恐的。她坦白自己的有恃无恐。
&esp;&esp;“嗯。明明白白地欺负我呢。”他纵容了她的。
&esp;&esp;喻明希偏了偏头,去找她哭得浮肿的眼睛,嘴巴印上去。她睫毛还湿润着,他尝到了微涩的咸味儿。
&esp;&esp;言秋觉得不够:“你怎么不抱我?”
&esp;&esp;他好看的手掌没有贴在她身上,没有施力抓她、揉她,她都觉得不够。她想要在他那里感受到更多言语不足以宣泄的感情。
&esp;&esp;喻明希喟叹:“手弄脏了。”
&esp;&esp;都忘了……言秋踮脚亲了亲他,有了些笑意:“带你去洗手。”
&esp;&esp;父亲就在隔壁睡觉,二人鬼鬼祟祟。
&esp;&esp;言秋拉着喻明希进房间,把阳台门关了,防盗网小门的钥匙放回小杂物盒里,再来到房间门口,让他在门背先等等,自己开了一小道口子出去视察情况。
&esp;&esp;喻明希进房之后,整个人有点懵了。
&esp;&esp;房间里有她最常待的书桌,有装着她那些漂亮衣服和干干净净的校服的衣柜,有她珍爱的琴……
&esp;&esp;还有她睡觉的床,上面是她刚绞得乱七八糟的被子。
&esp;&esp;令他晕眩的淡而无法忽视的香气大概是从那里散发的。
&esp;&esp;pheroone
&esp;&esp;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充满她的气息的屋子。
&esp;&esp;他像是陷入了她的身体。
&esp;&esp;这个认知使他无法思考。
&esp;&esp;言秋确认听到父亲在打鼾,才转身回房拉喻明希出去,进了洗手间言秋速速把门带上。
&esp;&esp;十几年前的单位分配房浴室本来就小,现在还有个大高个,两个人几乎把里头塞满了。言秋就扯着喻明希的手分开环在自己两侧,俩人连体婴一样挪腾到洗手台前,言秋开水,抓着他的手帮他洗。
&esp;&esp;他手上沾着干涸的灰尘和锈迹,平添一份粗犷。言秋尽职尽责,挤了洗手液在他手上打泡。两只纤细的小手分别包着他的左右手细细搓洗,污迹全都被泡沫溶解,她压着他双手合起,控制他在水下冲洗净。
&esp;&esp;喻明希任她摆弄,自己则松懈地将下巴抵在她头顶。
&esp;&esp;终于放下心来。她就好好在他怀里,虽然哭了、难受了,总归还有心情把玩他,还没有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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