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承开怀大笑:“还记着你骆叔呢,骆叔收下了,你们聊,我得去看伤兵了。”
云意道:“正好我们运了一车药材过来,骆叔看看得不得用。”
“好勒。”骆承抛了抛油纸包,掀帘而出。
云阔目光落在两个姑娘身上,温和道:“听说你们施药甚是辛苦,昨天从早忙到晚,怎么不好好在府里休息?”
“我们沉沉地睡了一觉,精神就养好了。”云滟从食盒里端出饭菜:“我们和娘亲实在担心你们,就过来看看,康王那边如何了?”
云镝拿起一个肉包:“昨日大战一场,双方都损失不少兵力,今日暂时偃旗息鼓。”
云意眼尖,从衣袖间看到了绷带,担忧地问:“大哥,你的伤势要紧么?”
云镝三两口吃下几个肉包,满不在乎地摇头:“只不过是被善至的弯刀刮过罢了,不似康王那厮的箭淬毒,好治的。”
“康王?”云意云滟大吃一惊:“他亲自领兵出战?”
“是也不是。”
云滟急了:“大哥,你说的什么嘛?什么叫是也不是。”
云镝挤挤眼睛:“你猜。”
云滟转向云阔:“父亲,你看他!”
云阔已经在兄妹两斗嘴的时候吃完了饭,搁下筷子:“云镝,别卖关子了,她性子急你是知道的。”
“康王化名田庚,在战场上专门放冷箭,箭上淬有剧毒,中箭者死。我们好几个将领,都命丧在他的箭下。”
“又是他!”云滟把案几拍得震天响:“气死我了,我要杀了他!”
云镝护住饭碗:“你别把我的饭菜拍翻了。”
“伯父,我有一计,或许可以生擒康王。”
帐中三人皆向她看来:“什么方法?”
云意缓缓道:“康王此人睚眦必报,而我曾欺骗过他,他一定对此耿耿于怀。在温国的时候,他还派人假扮云家亲兵,试图诱我给澹台桢下毒。我想,温国的毒计未能成功,他对我的恨,又更深一层。”
“你想以你自己为饵?”云阔敏锐地察觉到云意的意图:“不成,太危险了。”
“险中求胜,不失为一种办法。伯父,只要我们好好筹谋,此计可行。”云意顿了顿,又道:“我们等得,中毒的将士和民众等不得了。”
云滟咬唇看向云阔,云阔的目光落在云意身上,许久不曾挪开:“娢儿,你的胆色,八尺男儿也够不上。”
云意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目光,她在澹台桢的眼中见到过,那是一种淡淡的,超乎性别的欣赏。
心中被思念蛰了一下,锐利地疼。云意缓了缓,目光坚定地看向云阔:“还请伯父与兄长筹谋。”
云滟急忙说:“父亲,大哥,你们把我也算进去,我真的很想揍皇甫彻,做梦都想!”
云阔与云镝相互一对眼,无奈地笑了。
兵行险着
高高的山丘上,仰视可望星光,俯瞰可见明州城。
康王皇甫彻斜靠在大石边,借着月光欣赏箭上幽蓝的毒光。可惜啊,今日差一点就射中云镝了。云镝一死,云家就绝后了,想想都觉得痛快。
哼,他皇甫彻聪明一世,唯独被云家和云意戏耍,教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云意这女人,也算有本事,不仅在温国活下来,还得到了澹台桢的怜爱。
一张烟雨含情的娇颜浮现在脑海中,康王目光阴下来,她本应该是他的女人,她的美丽,娇弱,风情,都该由他独享,尽情掌控。可她竟然把身子给了别人,失却了少女的童贞。
“不可饶恕!”皇甫彻咬牙切齿,箭矢在他手下颤抖着折断。若不是戴着手套,断口的毛刺会深深扎进他的肉里。
“殿下。”下属跑上来,行礼道:“大王唤您回去议事。”
皇甫彻嗤笑一声:“大半夜的,他不在我母妃帐中,议什么事儿?”
下属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大王今夜喝了酒,半夜酒醒了。”
酒醒?是要借着酒疯数落他罢。现在他还依仗着百越王的势力,翻脸不得。迟早有一天,他要踩在百越王头上!
皇甫彻丢下断箭,站直身体:“那还等什么,备马!”
下属赶紧把马牵过来,一行人借着夜色匆匆离开。
回到军中的时候,百越王大马金刀地端坐在皇甫彻的帐营之中,胸襟大敞,露出石块一般的肌肉。贞太妃跪坐在地毯上,给百越王锤腿。
见到儿子进来,贞太妃极快地抬眸,给了儿子一记眼刀。
皇甫彻在心中冷笑:母妃这个爱宠做得真是娴熟极了,不消提醒,他也知如今不宜触怒百越王。
“去哪儿了?”百越王拎着酒坛灌一口酒。
皇甫彻低下眉眼:“去山丘上思过。”
“你也知道自己办事不利?”百越王一甩酒坛,砸在皇甫彻面前:“来的时候吹得天花乱坠,说明州大半数的人都中毒了,战力削减,我们一定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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