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个士兵抬头,见是一位长相文雅的副将,他的马后面,拖着圆脸将军的尸体。
“哎哎。”几人忙着分馒头,狼吞虎咽地吃去了。
司南笑笑,催马行至澹台桢身边:“郡王,比想象中还顺利,可见这度州之苦。”
澹台桢点点头:“令左军选嗓门大的三百人沿街呼喝,让富户开仓放粮,不放则杀。另选一百人搭营安灶,明日天亮前对民众施粥。崔崐呢?”
司南道:“这小子一入城就不见了,鬼影似的。属下估摸着,他去州牧府擒官去了。”
以崔崐的本事,算算时辰,州牧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走,去州牧府。”澹台桢意气风发,打马前行。
澹台桢拿下度州的消息传来时,云意与云滟,欧阳清怡在蒹葭阁做绣活。欧阳清怡绣完一朵绿萼梅,看了看云意,笑道:“娢妹妹可要抓紧一些了,澹台郡王英勇无匹,也许没等你绣完,他就回来了。”
云意面上薄红:“管他呢。”她绣的是一件湛蓝的春衫,上面有远山流水青松,颇费功夫。
云滟轻哼一声:“可算他有点本事。”
“二姑娘。”丛露从外头走过来:“你有信到了。”
云意笑着打趣:“又是哪家的公子呀,这个月,怕是收到了十几封罢。”
云家在明都两州威望甚高,加之云意归来,替嫁的事情大白天下。云滟这位未嫁的姑娘便十分受人瞩目,想结亲的就有十多家。只是云阔云夫人说云滟才十五岁,想多留两年,所以迟迟没说亲。饶是如此,依旧有些胆大想私下接触云滟,给她留个好印象,偷偷寄信的更是不胜枚举。
云滟烦不胜烦。
欧阳清怡劈着线,想起她们去浮罗山赏绿萼梅的时候,山下偶遇一位马车坏了的公子,山上又偶遇一位梅下作诗的公子。可笑的是,山下的那位和山上的那位,眼见云滟对他们兴致缺缺,最后竟然对着她和云意献殷勤,主打一个来都来了,不能落空。
“丛露,把信扔了。”云滟不欲理会。
“二姑娘——”丛绿捏着信:“不是明州都州的信。”
不是明州都州的,是哪儿来的?云滟略一思索,想到了南都的文令秋。
“姐姐,怡姐姐,我先去换身衣裳。”
云意与欧阳清怡相视一笑:“去罢,跟我们在这儿绣花憋坏了你。”
云滟拿着信回到自己的寝居,坐在石榴树下拆信。果然是文令秋寄来的,他的字比划锋利,仿佛一把随时都会出鞘的剑。
信上说,朝廷人手不够,连兰容与、沈宕这些文臣都被逼着去守城,也多亏了兰容与谋略过人,南都城才能守到现在。文令秋自己领着一队人马,有五千人,每日只是对付几口,囫囵睡一会儿,更别提梳洗了。若是云滟此刻在眼前,必定认不得他。
云滟心里酸胀得厉害,眼睛也涩涩的。在她心里,令秋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剑客模样,无法想象他一身汗臭,面目黧黑的样子。但她还是会认得出来的,因为令秋哥的眼神和笑容,都如秋日的晴空一般明净。
以康王的阴狠毒辣,若是南都城破了,他还能活么?她还能再见到他,吃他亲手递过来的野鸡肉么?
云滟第一次,希望澹台桢动作快些,赶在康王之前攻占南都。
对,澹台桢,她得给澹台桢写一封信。
“二姑娘,你怎么哭了?”丛露端茶进来,惊讶地看着云滟。
云滟随意擦了擦面上的泪珠,站起来往外走:“我要去找姐姐。”
行到门口,复又折回来:“不对不对,我要先画一幅画。不不不,先给令秋哥回信。”
丛露未曾见过云滟这般踌躇徘徊的样子,一头雾水。自她过来伺候云滟,云滟一直是洒脱明媚的。
“丛露,你给我备笔墨。”
“二姑娘,你极少写字画画,屋里都没备下。”丛露为难:“奴婢去找丛绿姐姐拿罢。”
“嗯,快去快去。”云滟催促。
丛露赶忙应下,朝着绿雪居来,绿雪居只有老妇在扫地。
“丛绿姐姐呢?”
老妇回答:“丛绿姑娘在大厨房呢。”
丛露便转身往厨房去,沿途的时候看到个脸生的男人推着一车蔬菜往厨房走,奇道:“你是送菜的?老李头今儿怎么不来。”
男人顿住了,慢慢转过脸来,虽然脏了些,生得倒是俊俏。
“我义父生病了,所以央我来送菜,给这位妹妹问好。”
丛露忙着去找丛绿,便不再多问,从他身边走过去。
到了厨房,丛绿果然系着围裙在忙活,旁边是几个洗菜洗碗的厨娘。丛露吸吸鼻子:“姐姐在蒸什么,好香啊,勾的我馋虫都犯了。”
丛绿转身笑道:“是梅花馅儿的软糕,梅花是从浮罗山采的,我给渍成了梅花糖,又香又甜。”
丛露舔了舔嘴:“丛绿姐姐,等蒸好了给我留一块。”
“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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