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以坐在明瑶公主身边:“我看云氏女不卑不亢,腹中有锦绣,确实不错。”
“这只是表象罢了。”明瑶公主收起笑意,正色道:“你们别忘了她的身份,她是虞国云家人,孟昭打败她的父亲,攻入她的家国,她真能毫无芥蒂嫁给孟昭?留她在身边可以,做我们澹台家的郡王妃,万万不可能!”
周元以打圆场:“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死,云氏女品行如何,观察一段时间便知。”
澹台桢低垂着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明瑶公主叹息,软下语气:“年少情浓,何况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自然与别个不同。你放心,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生出歹心,我不会为难她。以后日子久了,她诞下一儿半女,当个侧妃也使得。至于正妃人选,母亲父亲心中自有衡量。”
澹台桢扯出一丝笑:“是丞相家的嫡长女还是安国公的孙女?”
明瑶公主噎了噎,嗔骂:“人家有名有姓的,也来过几次府上,都是顶顶好的女孩儿。”
“呵,北盛的贵女,都一个样子。”
“你!”
周元以压下明瑶公主抬起的手:“孟昭风尘仆仆,一身疲惫,这些事情,以后再议不迟。”
“也罢,你下去罢,气得我头疼。”
澹台桢拜了三拜,起身离开,临走前,明瑶公主又补一句:“云意就不同你回郡王府去了,就在披香园住着。放在我眼皮底下,不怕她弄出幺蛾子。”
十七岁后,皇上允澹台桢开府另居。
“她身子弱,患有心疾,又刚刚大病一场,如今也是精神不济。若是母亲不信,可以请太医来诊断。幺蛾子,她没精力弄。”
“这样?”
周元以道:“依我看,你们母子两各退一步。寻个清净的别院给云氏居住,这段时日,你们都别去扰她,让她养好身子再说。”
明瑶公主看着儿子紧拧的眉头,终究还是同意了。澹台桢还欲反对,一想到云意的冷淡,顿时灰了心情。
令居别院,云意应当是极愿意的。至少,比在公主府自在许多。
“儿子听父亲母亲安排。”
明瑶公主面上露出笑意,儿子还是孝顺的,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心神一松,对儿子的关怀立刻超过了一切。
“你看看你,脸色这样差,快去洗漱罢。除了樱桃牛肉,母亲还做了你喜欢的炙明虾。”
澹台桢点头去了。
明瑶公主见儿子走了,同丈夫抱怨:“你呀你,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可是要娶妻呀,尽让我唱黑脸了。”
周元以捧起一盏茶,慢悠悠地喝:“你是妻子,孟昭是儿子,我夹在中间,太偏向哪一方都不妥。孟昭自小脾气傲,可曾跪下来向你求过什么?你逼得太过,适得其反。”
明瑶公主揉揉太阳穴:“你说得对,孟昭如今正是情浓之时,我一味强硬,只会把他往云氏女那边推。”
“你明白就好。现在这情形也不错,云氏女与孟昭分开住,也许日子久了,感情就淡了。”
“但愿如此。到时候孟昭不在意了,我就把云氏女处置掉,留她在孟昭身边,心里像埋着一根刺,极不舒服。”
周元以手上的茶盏一顿,透明的茶水映出他眸底的一丝暗色。
“驸马,我方才生了一顿气,头还是疼。”
暗色褪去,恢复了温文:“来,我看看。”
少主人一去岁余,回来的接风宴自然是丰盛的。周承嘉叽叽喳喳地说话,把明瑶公主逗得直笑,周元以慢条斯理地剥着炙明虾。而换了一身沧浪色云锦长袍的澹台桢,一面捏着酒杯,一面频频看向门外。
“公主,驸马,郡王爷,二公子,云姑娘到了。”
澹台桢目中光影浮动,只见披着月白披风的柔丽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珍娘为云意除下披风,露出杨妃色绣花鸟的襦裙,腰间一条鹅黄色的锦带,系得腰如柳枝。
往上看,一把青丝半挽发髻半垂在耳后,发间两根玉簪,一朵芙蓉绢花,越发显得温婉如水。
“嫂嫂来啦,嫂嫂快坐。”周承嘉站起来。
云意颔首,抬眸去看明瑶公主,明瑶公主夹一块樱桃牛肉给周承嘉,眼皮都没抬:“坐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拘谨。”
“是,公主。”云意才坐下,手就被温热的大掌握住。
“怎么那么冷?”
“郡王,公主和驸马都在呢,你快放手。”
澹台桢哪管这些:“回答我的话。”
云意无奈:“沐浴过后,妾身看披稥园景色不错,香草满坡,就多停留了一阵。”
“胡闹。”澹台桢斥道,看的却是珍娘,珍娘连忙道:“是奴婢的错。”
明瑶公主冷眼看着,金雁默默走到明瑶公主身后,低声禀告:“太医来看过了,说云氏内里亏得厉害,气血不足,不是长寿之相。此外,若今后调养得不佳,子嗣上也是艰难。”
“她病恹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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