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司南咽咽口水:“没了,真没了。”
澹台桢顿时阴云密布,将笔一搁,大踏步走了出去。司南心中忐忑,在跟与不跟之间犹豫了几息,最终还是跟上去。澹台桢先去花园的凉亭里坐了三刻钟,然后顺着花园去垂花门转了一圈,最后又回阁楼,坐在了一开始练字的那张椅子上。
“什么时辰了?”
“啊?”司南挠了挠头:“刚到酉时,郡王是饿了么,要不要吃些点心?”
“才酉时?”澹台桢英挺的鼻子皱了皱:“崔崐那边,可有消息了。”
“无,若是顺利,崔崐半夜抓到人,明日就会回来了。”
“嗯,下去罢。”
“是,郡王。”
澹台桢身后的书架林林总总,他随意抽一本出来翻了翻,最终还是搁到桌上,嘟囔:“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未回来。”
夏日昼长,云意交付银两的时候,天还未擦黑。梅姑捧着一叠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夫人照顾琉璃坊的生意,若是夫人下次再来云泽郡,梅姑给您打八折。”
丛绿眼见着天色暗了,楼外隐隐传来饭菜的香味,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隔壁的酒楼,出不出名?”
梅姑做成一单大生意,心情极好,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咱们琉璃坊隔壁就是望云大酒楼,里面最出名的有白玉翡翠,蜂蜜熊掌,蜜桃乳酪,海鲜烩、蛤蜊蒸蛋等等。此外还有不少陈年佳酿,花茶果酒,夫人先头喝的茉莉花茶,就是从望云大酒楼拿过来的。
除了望云大酒楼,还有响水街的拾光小筑,茶点尤绝,郡中女眷最爱去,再就是海边的潮汐阁,连海外的吃食都有,可以图个新鲜。
如今正是用膳的时间,客来客往,络绎不绝。夫人若是想去望云大酒楼,梅姑倒可以与掌柜说,单独留出一件厢房来。”
丛绿跃跃欲试,低声对云意道:“姑娘,咱们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尝一尝云泽郡的美食,我看隔壁就很好。”
云意抿嘴笑:“你是听到梅姑报菜名,所以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了罢。”
丛绿摇一摇云意的手臂:“姑娘,咱们就去一次罢。”
云意捏捏她的鼻子,答应了,转身对梅姑道:“那就劳烦梅姑替我们订厢房了,今日我照顾了琉璃坊的生意,还请梅姑在望云大酒楼掌柜面前多磨磨嘴皮子,替我们省些银子。”
“这是自然,夫人放心罢。”梅姑拍着胸口保证,收起银票下楼去。
几人相视一笑,云意招来一位护卫:“你回府告诉郡王一声,说我不回去用膳了。”
护卫答应一声,拱手行礼。
这个时候,大伙儿都没觉得这有何不妥,只是郡王妃偶尔一次不与郡王用膳罢了。
进了厢房依旧是丛绿陪着云意在内,护卫们在外把守。云意选了几样招牌菜,点得胖胖的掌柜笑成了弥勒佛,还附送她们一壶玫瑰酒。
趁着上菜无人的功夫,云意让丛绿把打包好的匣子全部摆出来。丛绿亦收敛起了面上的假笑,沉默地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匣子。
粉玉桃花簪、水滴荷叶耳坠、红玉珊瑚项链、翠羽蝶恋花宝钿、芝兰水晶流苏簪……每一样都是珍品中的珍品,待所有的匣子都打开,端地是珠光宝气,熠熠生辉,厢房高高挂着的灯笼,都压不住它们的光华。
可是云意的目光并不为这些珠宝美玉停留,而是在认真检视着匣子。从表面,到里层。每个匣子上的雕花都各不相同,与匣中的首饰相得益彰。比如装水滴荷叶耳坠的匣面上雕刻的是雨打荷花,红玉珊瑚项链匣面雕刻的是海贝珍珠,翠羽蝶恋花宝钿匣面雕刻的是双蝶戏海棠,而粉玉桃花簪的,却是不相干的柔软柳枝。
虞国人素喜桃花,南都更是有十里春明堤遍植桃花,一入春便妁妁其华,如烟如云。而柳么,谐音“留”。云意素手落在匣面上,细细搜寻,终于在首饰底下的软垫,发现了端倪。
别的软垫都是柔滑无声,唯有粉玉桃花簪的软垫,折起来有滞涩之感,应该是里头夹了东西。云意眸底发亮,让丛绿取了刀小心裁开。
薄薄的一张纸落下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云意捡起纸张,微微一笑。今日她进琉璃坊,开口只选玉器,“玉”“虞”谐音,花蕊为心,“心”“信”谐音。
两厢合计,都对上了。
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就是近两个月来虞国发生的大事。云意朝丛绿使个眼色,沉下心来看。丛绿则走到紧闭的门口站着,密切注意外头的动向。
自她和亲之后,虞国皇帝又下了几次赏赐给云府,云府则深居简出,几乎淡出了贵族圈,太师党几乎一家独大,日益嚣张。太师嫡次子金又亭在西南游玩之时强抢民女,始乱终弃,惹得该女上吊自尽。也合该金又亭倒霉,该女子恰好是当地负有盛名的大儒之女,一时间民怨沸腾,加上之前金家作威作福引起的不满,竟然集聚了一大批人举着“清君侧”集结,一路向南都打来。
太后与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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