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郎倒好,刚进城,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到处乱跑。
郑晚君想拦阻,还被季克己劝住了。
现在好了,惹了祸,自己也受了伤。
偏偏郑晚君还不能指责,否则就是不知道心疼小叔子。
郑大郎年长,在京城也待了几年。
他没有急着查看季小弟,而是先找了路边的几个闲人打听情况。
片刻后,他沉着脸,来到了近前。
季克己正着急忙慌的呼喊小七郎的名字。
郑大郎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沉声道,“来两个人,先把小七郎抬去附近的医馆。”
郑大郎的这番话,提醒了郑晚君,她赶忙附和,“对!先去医馆!”
小七郎确实冒失了些,可人命最重要啊。
先去看病,确定身体无恙后,再详细询问,然后处理。
如果是有纨绔仗势欺人,郑晚君不会因为不喜欢小七郎就不管不顾,她会为小七郎讨还公道。
毕竟,这件事也关乎季家的颜面。
她是季家的主母,必须要维护。
如果是小七郎闯了祸,得罪了贵人,也要亲自去赔礼道歉!
一行人顾不得去郑家,先去了医馆。
大夫给季小弟诊脉、查看伤口,“还好,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
听了这话,郑大郎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还好,贵人只是惩戒,并未记仇!
否则,依着韩家,哦不,是霍家的行事风格,季家这个小七郎估计会被直接打成废人。
季克己却听着有些刺耳,弟弟都被打成了血葫芦,怎么就“还好”?
难道非要打个半死,或是落个残疾才成。
季克己抿着嘴,没有说什么,但身体周遭的气压有些低。
郑大郎眸光微闪。
他刚见到这个便宜妹婿的时候,就发现了。
现在的季克己,跟当年他认识的小四郎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变了!
“慎之,你来!”
郑大郎冲着季克己轻声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季克己心里还存着埋怨,觉得郑家并没有吹嘘的那般显赫。
自家小弟刚进京,就被打了,还打得这么惨。
季克己不会去想京中权贵多、不好招惹,只会觉得郑家“不过如此”!
当然,心里不满归不满,季克己却没有表露出来。
一来,他记着郑家的恩情。
二来,他还没有考中进士呢,还需要郑家照拂。
挤出一抹笑,季克己冲着郑大郎拱手,“阿兄,对不住,小七郎受了伤,我一时情急,难免生出了火气。”
“无妨!”
郑大郎是郑家祖父、郑家大伯亲自教养的,妥妥的世家子风度。
他的情绪,更是控制得相当完美。
温文尔雅,谦和温煦。
郑大郎将季克己叫到一旁,低声说道,“我已经问过了,小七郎许是跑的太快,冲撞了贵人的马车,险些惊了马,贵人的护卫这才下令责罚。”
“那位贵人可安好?”季克己也不是真的傻子。
一听险些惊了贵人的马,也担心出事儿。
“贵人无碍!”
但冲撞就是冲撞。
人家护卫只是杖责了十下,而不是往死里打,已经算是厚道了。
估计也是看了郑家的颜面。
啧,这位小七郎还真是敢扯着虎皮当大旗,居然当街喊什么郑阁老!
郑大郎这个嫡亲的孙子,都不敢随意打着祖父的旗号在京城肆意乱为。
一个姻亲,一个孙女婿的弟弟,竟这般放肆。
郑大郎倒不是不愿帮亲戚张目,但你也要占着理啊。
明明自己冒失在前,不说赶紧赔礼、告罪,却先把“靠山”摆出来。
这是要做什么?
以势压人?
季家还真是高看郑家了。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郑家还真算不得什么。
至少跟韩家那位比起来,嘶——
一想到韩家的那位小祖宗,素来稳妥的郑大郎都有些头疼。
郑大郎正想着如何去韩家赔礼,季克己先不干了。
“既然无碍,怎么还——”把我家小七郎打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滥用私刑吗。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那位贵人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他们的眼里,可还有王法?
这些话,季克己没说,但都写在了脸上。
郑大郎暗自冷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露。
他还是一派温和的模样,耐着性子,对季克己讲解,“贵人虽然无恙,但她身份尊贵!”
“不说别的,只冲撞一项,若是送去官府,也要问罪!三十棍的责罚,是少不了的。兴许还要花铜钱赎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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