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临近期中考,各科作业量与日俱增。为了挤出时间复习,不少学生都开始逮着上课时间争分夺秒地补作业。
语文课,老师在讲台上讲文言文,语调平稳,内容晦涩。底下大多学生都埋着头,有的人脑袋一点一点,几乎就要睡着;有的人奋笔疾书,一刻都没停过笔。
孙哲灵就是补作业的典型,动作姿态娴熟无比,左手竖起一本语文书挡住脸,右手刷刷地在数学卷上演算。写到一道压轴题时,她卡住了,转着笔蹙眉思索,不经意间瞥了同桌一眼,见谢渝汐正专注地望着讲台黑板,时不时低头在课本上工整地记录着笔记。
孙哲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压低声音:“谢渝汐。”
“嗯?”
“你有没有发现,你是班上为数不多还在听课的?”
谢渝汐笔尖一顿,疑惑道:“上课不听课还能干嘛?”
“补作业啊!”孙哲灵指了指四周,“你没看周围都没几个听的,你现在不写,晚上做得完吗?”
“可是不听课的话,作业我也不会做啊。”
“好吧。”孙哲灵撇撇嘴,不以为然。
对她而言,文史政都属于低性价比学科,听了课也不一定能做对题,不如考前抱抱佛脚,突击背诵,她不愿意投入太多精力。
孙哲灵重新埋首于数学题,思绪却依旧不畅,写了没几笔,她又停下,侧过头打量着谢渝汐的侧脸,忽然说:“我感觉你这两天气色好了很多,上课都变认真了。”
谢渝汐:“……我之前上课也很认真的好吧。”
她不敢说自己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但听课专注程度绝对排得上前列。
孙哲灵摇头:“我不是说你不认真。是你前几天上课都有点无精打采的,要么走神,要么打瞌睡,蔫得不行。最近倒是难得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谢渝汐微微一怔,垂下眼睫:“可能因为之前感冒吧,这两天吃了药,好了很多。”
“哦。”孙哲灵似懂非懂,没再追问,继续埋头做题。
她重新与那道数学题搏斗了不到三分钟,注意力又被谢渝汐桌上的袋子吸引。
“你这袋子里是什么?礼物吗?”孙哲灵指了指她桌上包装精致的纸袋。
谢渝汐忍不住弯起嘴角,从纸袋里取出一颗蜜饯递给她:“蜜饯,好吃的。你写不下去就别硬写了,不如先听课。”
孙哲灵伸手接过,凑近闻了闻,嘀咕道:“又是许穆送的啊?你最近心情都变好了,不会是因为他吧?”
“瞎说什么?”谢渝汐伸手掐了她一把,“这是我哥给我买的,跟他有毛线关系?”
她音量不自觉抬高了一些,语文老师审视的视线立刻扫了过来。谢渝汐心里一慌,赶紧低下头,也跟着竖起一本语文书,试图挡住讲台的视线。
孙哲灵捂着嘴偷笑,肩膀轻轻耸动。谢渝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嗔怪:“就你多话,还好意思笑。”
孙哲灵指了指她的课本:“你书拿反了。”
谢渝汐:“……”
语文课结束后是大课间,孙哲灵早就坐不住,下课铃一响,迅速丢开杵了一节课的语文书,起身就往教室外跑。
谢渝汐合上课本,随着人流走出教室,一股凛冽的寒气迎面扑来。
冬日的天空是寡淡的灰白色,阳光稀薄而清冷,斜映在光秃的梧桐枝桠上,在操场地面投落细碎的阴影。
大课间有半个小时,先是跳广播体操,紧接着是跑操。学生们个个裹着厚实的棉袄,迈着沉重的步伐,笨拙地在跑道上挪动,哈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聚成一团。
谢渝汐跑完几圈下来,喉咙像是着了火,趁着自由活动的间隙,小跑着来到饭堂隔壁的小卖部买水。
付完款,她刚要往回走,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默正和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笑闹着,把冰镇的饮料瓶往对方脸上怼,俨然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仿佛那天在餐厅里失魂落魄的人不是他。
“张默。”谢渝汐出声打招呼。
对方闻声转头,目光触及是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竟像是耗子见了猫,转身就要溜走。
谢渝汐一愣,追上前两步问:“你跑什么?”
张默脚步顿住,抓了抓头发,眼神有点虚:“渝汐妹妹,你最近还是别找我了。要是被老谢看到,我又解释不清了。”
“我找你跟他有什么关系?”谢渝汐蹙眉,又想起他那天的异常,忍不住放轻了声音问,“你没事吧?看你之前状态不太好。”
张默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前日的“伤势”,顿时垮下脸,摆出一副可怜相,控诉道:“我没事……但你哥他真不是个东西!”
——
事情回溯到谢云尝返校上课的第一天。张默像平时一样,拿着作业凑到谢云尝桌前对答案。
往常,谢云尝就算懒得搭理他,也会瞥上一眼,报个答案。可那天这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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